霍寒景陰沉著冷嗖嗖的俊臉,帶著從頭至尾的滿身暴怒氣息,拉開辦公室的門,準備去開會的時候,卻在開門的刹那,靈敏捕捉到門口的位置,正蜷縮著一個活物……
時念卿很多年沒有騎過單車了,不對,準確來說,自從六年前被驅逐帝城開始,便不再觸碰那玩意兒。
今天趕時間,為了早點把霍寒景的便當送過去,她把單車騎得飛快。
有一截路線,需要穿過下穿隧道。時念卿本來就是個不喜歡運動的人,懷孕以後,更是懶散得散步都省了,現在的姿態就是:能坐著,就絕不站著;能躺著,就絕不坐著。或許是下穿隧道上坡的時候,蹬單車太過賣力,她抵達第二帝宮下車之時,發現自己的整條大腿,又酸又脹的。
而,來到總統辦公室,又沒得到霍寒景的應允進入辦公室,她長時間保持著一個姿勢,站在那裏,她的兩條腿,真心疼死了,尤其是腿根那裏。
她實在累了。
所以,尋思著要不要換個姿勢,看蹲著能不能舒服點兒。
可,蹲著,腿舒服了,肚子卻壓迫到了。
最後,她隻能跪坐在地板上。
總統辦公室的門口,忽然有了動靜。
聽到開門聲,時念卿立刻抬眸看過去。
霍寒景是天生的統治者,時時刻刻皆是高貴儒雅,光芒萬丈,耀眼非凡。這些年,時念卿時常想起,第一次見到霍寒景的場景。那天,他與一眾人從體育場出來,密密麻麻的人群裏,他衣著簡單,可是,她的注意力,以及目光的焦點,幾乎在頃刻之間,準確又無法移開分毫地落在他的身上。那天的陽光很好,金色的陽光,罩在他白色的襯衣上,明晃晃的光暈,映得他的臉,精致絕美,無與倫比。
那是世間,最是無法比擬的神仙天顏。
時光荏苒。
都說,時間是最無情的殺豬刀。
霍寒景,都二十九歲了,將滿三十歲。
普通的男人,這個年紀,恐怕已然慢慢開始發福,變胖,變禿,成為名副其實的油膩大叔。
可……
時念卿仰起頭,看著此刻立在總統辦公室門口的男人,一身裁剪合體的幹練黑色西裝,身形挺拔俊然,整個人都散發著主宰萬物的冷傲氣場。
每次見到霍寒景,她腦子裏,總是不由自主浮出一句話:仍舊是少年。
除了成熟穩重了些,冷峻漠然了些,其他的,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可,就是這樣一個令人神魂顛倒的少年,此時此刻,眸色,真心太不善了。
黑暗又陰鷙,淩厲又冷冽,一副惱怒得要殺人的模樣。
在看清門口處活物的本來麵目之後,霍寒景英挺的劍眉,當即皺得又深又緊。
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跪坐在那裏的女人,並沒有說話。
而心裏委屈到不行的時念卿,之前還在心裏不斷地幻想,見到霍寒景之後,她會怎樣怎樣。
然,這會兒,她卻被他冷淩的目光,給盯得全身都發怵。不要說,埋怨,發泄,數落,她連正眼目光,都不敢跟霍寒景對上。
她心虛又慫包地垂下眼眸。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跟在霍寒景身後的徐則,站在那裏,看著兩人詭異的對峙,莫名覺得自己的後背,一股強過一股地灌著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