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死寂般沉默。
半晌後,時念卿冷冷勾起唇角,言語很譏諷:“有皇位就了不起,就牛掰,就可以嫌棄我們女人生的女兒嗎?!”
完了,她還翻了個極其誇張的白眼。
“誰嫌棄你們生的女兒了。”霍寒景忽然被嗆得很無語,“你們女人,是不是特別喜歡斷章取義,扭曲事實?!”
晚上,他在遊泳館教霍時安遊泳,宴蘭城和蕭然坐在一旁觀摩。
宴蘭城一副心事沉沉的模樣。
霍時安遊泳累了,被女仆帶走之後,宴蘭城沉默許久,終於在遊泳館裏,發泄了情緒。
他說:“有時候真搞不明白女人的心思,一點芝麻大的事兒,就能鬧情緒,使性子。”
霍寒景向來不喜歡參與這樣的聊天。他覺得很無聊,極其浪費時間。
蕭然則是從始至終都露出看好戲的模樣:“之前,不是哭著嚷著要結婚麼?!這才剛剛領了證,就受不了了?!”
宴蘭城聽明白蕭然那乍聽之下,沒什麼的言語,但是細細分析揣摩下來,卻譏諷到極點,頓時更不高興了:“蕭然,現在你不懟我,心裏不爽,是吧。”
宴蘭城真是鬱悶到極點,他說:“你們幫我評評理,言慕煙是不是腦子有病。她現在懷孕,辭去工作,每天在家裏養胎,沒事的時候,總是問我些奇奇怪怪的問題。而且,一個問題,反反複複要追問好幾遍。比如,她問我,希望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個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說,都喜歡。她說,必須說個性別。我揣測許久都沒搞明白,她到底想要表達什麼。男孩兒,女孩兒,有差別嗎?!結果,她非要拐彎抹角說我喜歡兒子。摸著良心,有那個男人不希望自己有兒子的?!我覺得我就算喜歡兒子,也是很正常的好嗎。結果呢,言慕煙當即委屈得眼淚劈裏啪啦往下掉。她還說,如果她這胎是個女兒,是不是我就不會要她們母女了。這是什麼邏輯啊。”
據宴蘭城說,他來遊泳館之前,言慕煙就孩子性別問題,跟他有鬧了一架。
霍寒景聽著宴蘭城絮絮叨叨的,心裏覺得很煩。
當然,也委實覺得言慕煙是個奇葩。
按照她的邏輯,她若生個女兒,宴蘭城不喜歡,或是看不上眼的話,是不是就要掐死?!
結果……
這類煩惱,怎麼一下就輪到他自己了?!
而時念卿聽了霍寒景的話,氣得立馬都要炸了,她動作麻溜的傾身把床頭壁燈按開,轉而將怒氣騰騰的眼眸,直直瞪向躺在旁邊的男人:“斷章取義,扭曲事實?!”
霍寒景瞅著時念卿眼底的火氣,意識到請款不妙,也並不想在過年的時候跟她吵架,索性移動身體,往她身邊靠了靠,長臂攬著她,想把她拉進被窩裏:“時間不早了,我們睡覺吧。”
時念卿卻掙脫他的懷抱,語氣有點惡劣地吼:“你別碰我。”
“……”霍寒景臉色也漸漸垮塌下來。
瞄到時念卿沒有消停的意思,他索性也坐了起來:“時念卿,你到底想做什麼,像言慕煙那樣無理取鬧嗎?!我很明確告訴你:我不是宴蘭城,沒那麼好的耐心與脾氣,任由你折騰。”
時念卿本來沒那麼大的火氣的。聽了霍寒景的這話,直接炸了:“無理取鬧?!我有無理取鬧嗎?!霍寒景,明明是你們男人有問題。”
“我們男人怎麼有問題了?!”霍寒景英挺的劍眉,皺得又深又緊。
“孩子不是你們生,憑什麼你們嫌棄這兒,嫌棄那兒的?!”
“我們什麼時候嫌棄了?!”
“你們就是嫌棄,就是重男輕女,就是喜歡兒子。”
“時念卿,我再說一遍,重男輕女,思想雖然是古板了些,但,對於我們皇室家族,沒有丁點的錯誤。這般的權勢與家業,如果沒有兒子繼承,難不成給女兒?!入贅個女婿,時間長了,被外戚勢力瓜分得渣都不剩嗎?!你以為權勢是那麼容易集中握在自己手裏的?!”
霍寒景是實話實說。任何一個皇室家族,都希望有男丁,延綿香火。按理說,時念卿長期在達官顯赫的家族裏遊走,很清楚,並且很能接受。
言慕煙不能接受,還可以理解。畢竟言慕煙的家世,擺在那裏。小門小戶。現在的社會環境,男方,因為結婚之時,需要置辦的車、房,以及彩禮、酒席等等的花費,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所以,大環境的趨勢,使得社會的國民,慢慢喜歡生女兒,並且形成了女兒與兒子,地位是一樣的。
時念卿眼底血紅一片,想到言慕煙下午心事重重的模樣,她心裏就難受。而此刻霍寒景這般怒發衝冠的模樣,真心讓她火大到極致,她咬著嘴唇,直勾勾地盯著霍寒景,半晌後,她這才低聲說道:“如果我第一個孩子,不是安安,而是個女孩兒,是不是你就不會那麼在意了?!”
“……”霍寒景覺得時念卿的思想真的有問題。他雖然喜歡兒子,但是並沒有不喜歡女兒。他抿著薄唇不說話。
時念卿眼淚一下就飆出來了:“G國總統的夫人,連續四胎公主,而且每胎都是剖腹產,我聽言慕煙說,她修養不到一年的時間,便又開始找各式各樣的方式,嚐試懷第五胎。第四胎生產的時候,難產,差點死在手術室裏,身體糟糕到極點,醫生說生育能力已經很低了。可是,為了拚個兒子,這種情況下,還要生兒子。換到你和宴蘭城身上,是不是隻要沒有生下兒子,你們就會要求我們一直生,完全不顧我們的感受,或是意願?!”
這次跟言慕煙見麵,距離上次的相見,時間間隔,並不長,但是,時念卿明顯感覺到這次的言慕煙很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