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霍寒景是真的怒了,也是真的動了殺人的念頭。
漆黑狹長的幽邃眸底,狠戾的陰鷙氣息,很是洶湧澎湃,觸目驚心到了極致。
宮梵玥睨著他那殺氣騰騰的模樣,眼底一凜,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反手就要還擊:欲同樣掐住霍寒景的喉嚨。
然,霍寒景卻仿佛早便洞穿了他的心思。
在宮梵玥抬起胳臂,剛剛行動的那一刹,霍寒景已經眼皮子不眨地掐住他右手的手腕,徹底遏製住了他所有的反抗能力。
看似簡單的扼製,但是,實際情況,霍寒景卻狠到極致。
因為霍寒景掐住他手腕處的關節,勁道極大,尖銳的疼痛,順著他右手胳臂的每條神經,迅速爬滿他全身的角角落落。
不過眨眼的功夫,宮梵玥的整條胳臂,疼麻得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樣。
他自然是不甘心如此輕而易舉就被他人鉗製。
反擊,幾乎是人類的生命,受到威脅之時的本能。
所以,下一秒,宮梵玥還能活動的左手,毫不猶豫從衣袋裏掏出一把鋼刀。
都說:左手不如右手。
原因很簡單:左手笨拙又不靈敏。
但是,此時此刻,對付雙手無空的霍寒景來說,足夠了。
宮梵玥的眼底,玄寒一片,滿是濃烈的殺氣。
沒有任何的猶豫,動作快速又迅猛的,帶著勢不可擋、一勞永逸的凜冽氣勢,將鋒利的刀刃,朝著霍寒景致命的咽喉劃去。
宮梵玥的動作,顯然是出其不意的。
以至於霍寒景在靈敏捕捉到鋒利的刀刃折射至空氣中陰冷的寒芒之時,哪怕閃躲,卻仍然避讓不及,那纖薄的刃口,已然從他英俊的臉龐上,飛速劃過。
動作,太快了。
所以,傷口並不疼。
可,霍寒景往後退了幾步,穩住步伐後的幾秒時間,便有溫熱的液體,一顆一顆地往下墜。
霍寒景抬起手,用極其慢的速度,摸了一把臉,凝神再看自己的掌心時,已經滿是觸目驚心的殷紅。
被宮家警衛和宮家軍,圍堵在台階的半中央的徐則和楚易,看著鮮血,滲透指縫,一滴一滴地往下墜,頓時驚恐到了極致。
而陸宸,雙目猩紅得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凶神惡煞地厲聲咆哮:“宮梵玥,你找死!!”
陸宸,發了瘋,更發了狠。
將麵前攔住他的宮家警衛和宮家軍,一個又一個爆頭。
帝城作為S帝國的首都,自然是國內最最重要的城市。占地,自然是廣袤磅礴的。在不斷地擴建的過程中,帝城慢慢劃分了五大區域。
可,如此的國際大都市,全城卻隻設立了一處民政局。
原因很簡單:帝城的戶籍,管理特別嚴苛。加之,帝城對於婚姻的信仰,是特別嚴謹的。
所以,民政局這塊地,是特別神聖的。
平日裏,總是掃到得幹幹淨淨,不見一絲塵土的大門,這會兒,卻已經血流成河。
目之所及,全是刺目的殷紅。
透著血腥與死氣的民政局,恍若成為人人驚駭的修羅戰場。
時念卿怔怔地立在民政局最高的那步台階上,精神恍惚:麵前,是血流成河的人間煉獄;身後,是幹淨仿若反光的無罪天堂。
一直筆直立在她身旁,時時刻刻保護著她的人生安全的宮梵玥的秘書長,這會兒的聲音,又驚悚又恐慌。
“副統大人,小心!!”
“副統大人……”
時念卿恍恍惚惚轉過眼眸,朝著宮梵玥和霍寒景望去的時候,霍寒景已經把宮梵玥禁錮得動彈不得,更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地。
而之前那把劃傷了霍寒景英俊容顏的鋼刀,這會兒已經易主,跑到了霍寒景的手裏。
很顯然,宮梵玥剛剛的那一刀,徹底惹火了霍寒景。
霍寒景扣著宮梵玥,眼底已是一片殺氣彌漫的腥紅:“自不量力的東西,從始至終我就不應該有半分的仁慈,以至於讓你有機會在我麵前張牙舞爪,我早就應該讓你們宮家全族,徹底死絕了,涼透了。”
“不是一直都想跟我爭,想跟我鬥麼?!”
“可你拿什麼跟我爭,拿什麼跟我鬥?!”
“你爭得過我,鬥得過我麼?!”
“今天我鄭重其事地告訴你:我玩膩了,玩厭了。”
“遊戲應該結束。”
“你們宮家,也應該從S帝國,徹底消失了……”
霍寒景眼底冒著紅光,表情猙獰地一字一句的對宮梵玥說道。
在他作勢就要把鋼刀,插入宮梵玥胸口的那一瞬,一直安安靜靜站在那裏的時念卿,忽然就趁秘書長不備,拔出他別在腰間的手槍,動作迅速上膛,朝著天空開了一槍,轉而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不遠處的那個姿態高傲,狂妄到極點的男人。
明明拿著槍的手,止不住地哆嗦發顫,可是她說話的聲音,卻平靜而淡然。
她警示道:“霍寒景,我以宮夫人的身份告知你:請你即刻放開我的丈夫,但凡他受到丁點的傷害,我不會對你客氣。”
聽到槍響的那一刻,現場有過短暫的安靜。
愣住的不止楚易和徐則,還有陸宸。
“姓時的,你又發什麼瘋?!”陸宸歇斯底裏地咆哮,憤怒到了極致,“你敢開槍試試,你看我不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