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卿正想拒絕,卻來不及開口,便聽見柳慶書急切的詢問聲:“小卿要走?!昨晚才剛剛回來,現在就要走嗎?!”
聞聲,時念卿下意識扭頭朝著柳慶書看過去。
這會兒的柳慶書,神情顯得很焦灼,泛白的眉頭也深深地鎖著。
在時念卿的認知裏,柳慶書的心態一直都是極好的。
他時時刻刻都眉目含笑。
遇到再大的事兒,都用最輕鬆的狀態去處理。
相比而言,宋雯的脾氣就會顯得急躁許多。
柳慶書大多安慰宋雯的時候,都會說:“著急也沒用,還不如淡定點兒,別影響了自己的心情,反而得不償失。”
時念卿極少柳慶書露出這樣的表情。
所以,一時之間,她有點愧疚。
宋雯說道:“小卿說她有點事兒,但是我覺得肯定是嫌棄我們招待不周。”
時念卿心裏很清楚,宋雯之所以用這話來堵她,就是為了挽留她。
她皺起眉頭,目光卻落在站在門口處,沒有任何動作與表情的男人身上。
S帝國,還沒入春。
盡管天氣很好,但是,一樓的客房,平日沒人住的緣故,加之樓層低矮,所以顯得有點潮濕與陰冷。昨晚,時念卿在被窩裏躺了一整晚,手腳都是冰涼的。
這會兒,她剛剛起床,穿著厚厚的大衣,仍然覺得有股涼意。
不過,大打而開的大門處,那金燦燦的陽光,以及霍寒景隻在身上穿了件黑色的單薄毛衣,顯然證明了外麵十分的溫暖。
時念卿覺得自己許久都沒有曬過太陽了。
這些年,為了尋他,她天南地北,來來回回地兜兜轉轉。
去過最熱的地方,長年的平均溫度高達28度,最炎熱的盛夏,更是不低於40度。
但是,那麼溫暖的地方,時念卿卻從來沒有覺得熱過。
因為,她覺得,自從霍寒景離開以後,她的靈魂被禁錮在天寒地凍的嚴冬。
再也沒有陽光。
霍寒景的表情很淡。
側立著修長挺俊的身形,站在門口處,明媚的陽光,不偏不倚,斜斜落在他深邃立體的英俊臉龐上。
他的淡漠,晃得時念卿的眼睛都疼。
時念卿執意要離開。
期間,顧南笙打了通電話過來。
時念卿低垂著眉眼,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閃動的電話號碼,她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接聽。
顧南笙問她確定要他過來接她嗎。
她從喉嚨裏發出很淡的“嗯”字,便沒了下文。
顧南笙說他把手裏的項目處理下,半個小時後出門。
時念卿回應好。
宋雯見自己不管如何言辭刺激,時念卿是鐵了心要離開。
她心急如焚。
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直接接受到柳慶書視線的時候,她起初還有點茫然。
在柳慶書再次使眼神的時候,宋雯終於懂了,之後她索性雙眼一閉,直直朝著地板倒了下去……
。。
言慕煙的心情很好。
與其說是興奮,還不如說是亢奮。
這次跟著宴蘭城來倫敦,她並沒有帶孩子。
出門的時候,宴家太子爺在總統府哭得死去活來,非要跟著自己的父親母親來倫敦玩。
宴蘭城瞧見自家大可愛,那可憐又淒慘的模樣,於心不忍,久久都沒讓警衛開車。
尤其是瞄到自家的小可愛,或許是受到自己哥哥情緒的感染,也扯開嘴哭得撕心裂肺的,他都要下車去抱孩子了。
然而卻被言慕煙犀利的眼神給懟得坐在車裏不敢動彈。
去機場的路上,宴蘭城詢問言慕煙:“你兒子,你閨女哭得那麼慘,你個當母親的,是怎麼做到無動於衷的?!”
言慕煙說:“我們工作呼喚,我每天出門去上班,你留在家裏照顧兩個孩子,試試。”
宴蘭城接著就沒聲音了。
飛機上,宴蘭城處理公務。
與蕭然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低低沉沉商量著。
言慕煙一個人縮在最尾端的座椅上,拿著iPad,刷刷新聞、雜誌、八卦什麼的,倒也輕鬆自在。
沒有孩子在身邊,她的確是前所未有的自在。
與宴蘭城結婚後,她便懷孕生孩子,剛打算去找點事情做,卻意外懷了二胎,轉而又是生孩子,帶孩子。
所有沒有當過母親的,都會覺得,在家裏帶孩子是最輕鬆的。
然而,切身體會的緣故,言慕煙卻覺得世間最辛苦的工作,便是:做母親。
孩子小,鬧騰起來,是無休無止的。
那不僅僅是身體的折磨,還有精神上的折磨。
生二胎的時候還好。
第一胎,她沒有經驗,是最虐人的。
宴家總統府內,雖然早早就培訓著最專業的母嬰師,育兒師,以及乳母。
但是畢竟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她仍然是手慌腳亂的,而且,擔心外人照顧不好,所有事情言慕煙都是親力親為。
宴家太子爺九個月的時候,曾患過一次很嚴重的肺炎,感冒發燒引起的,那時候年幼,得那麼嚴重的病,言慕煙幾乎一個禮拜都沒休息,時時刻刻都抱著自己的兒子。
生二胎之前,言慕煙與宴蘭城一周還會有自己的二人世界。
宴家公主出世後,每天都圍繞著兩個孩子轉悠,她便覺得自己徹底沒有自己的時間了。
前端時間,她在網上看到一個有關女性孩子與事業的討論,最後,慢慢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