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帝國總統公館。
洛瀛命令管事即刻請來醫生幫忙宮梵玥處理手臂的傷口。
但,宮梵玥卻把自己關在主臥裏,任憑洛瀛如何敲門,裏麵都無聲無息的。
住在樓上的宮傾琛,聽到動靜,下樓詢問事態的時候,洛瀛眉頭皺得很深。
“我哥受傷了?!”宮傾琛的目光落在穿著白大褂,手提醫藥箱的私人醫生,很是驚惶與擔憂地詢問道,“怎麼會受傷?!嚴不嚴重?!”
洛瀛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複。
被宮梵玥提拔為秘書長的時日並不長。
但是洛瀛這人做事很是嚴謹仔細,又懂得察言觀色、揣摩心思,所以,他是深受宮梵玥信任的。
他很了解宮梵玥,忌諱下屬嘴巴不嚴實。
洛瀛筆挺地站在那裏好半晌,他才回複道:“隻是一點小傷而已。”
“小傷?!”宮傾琛自然是不相信的,“小傷還請醫生?!”
宮傾琛也顯得很急躁。
畢竟,這裏是倫敦,不是帝城。
宮梵玥的一言一行,不知道被多少雙眼睛盯著。昨日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許多車反反複複駛入總統公館。這現象,特別反常。
是不是這次的皇族,被逼急了,開始狗急跳牆了?!
思緒繞到這裏,宮傾琛剛要抬起手去敲門,然而卻被洛瀛阻止道:“二少爺,總統大人真沒事,你先上樓回房間休息吧,這裏有我處理。”
與時念卿傷在宮梵玥心口上的傷口相比,宮梵玥受傷的那咬痕,的確是不值一提。
宮梵玥應允洛瀛進入房間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
在醫生處理傷口之前,洛瀛畢恭畢敬小心翼翼免起衣袖之後,深可見骨的傷口,特別觸目驚心。
洛瀛眉頭皺得很緊,他偷偷注視著宮梵玥的表情,想要說點什麼,但是瞄到宮梵玥英俊的臉孔,陰森森地沉著,最終半個字都不敢出口。
醫生處理傷口之時,洛瀛一直都立在一旁守著。
洛瀛看得很清楚:醫生用消毒棉清洗傷口之時,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似有舊疤的痕跡。
如果沒有看錯的那話,那舊疤,也是牙齒的痕跡。
洛瀛不由得暗暗蹙眉。
而一言不發的宮梵玥,卻垂下眼簾,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手臂的傷痕,漆黑的眸底,漸漸掀起了驚濤駭浪,很是陰鷙怵人……
時念卿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剛剛才從無邊無際的深淵爬出來的人,全身的每一寸皮肉,每一塊骨頭,每一個細胞,皆是寒凍得沒有半點溫度的。
哪怕霍寒景將整個房子的所有暖氣都開到最足,她仍然冷到不行,全身止不住地發抖哆嗦。
霍寒景調了暖氣的溫度,出來之前,順道去衛生間拿了一條黑色的浴巾,回來客廳的時候,他發現周身都還在淌水的時念卿,還規規矩矩站在門口的地毯上,並沒有進來,他皺了皺眉毛,一邊把黑色的浴巾扔在她的身上,一邊低低開口道:“進來吧。”
霍寒景自己也拿了條毛巾,擦拭著頭發上的雨水。
時念卿接住浴巾,裹在自己身上,聽了霍寒景的話,原本想要邁步往裏走的。
不過,她還沒抬起步子,便打消了自己腦子裏的想法。
霍寒景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抬起眼眸瞄到時念卿還杵在門口,他好看的劍眉,立刻深深擰了起來。
他沒說話。
但,時念卿已經靈敏捕捉到他眉眼間流露出來的不悅。
時念卿咬了咬嘴唇,然後聲音帶著發冷的顫音說道:“我身上有點髒,進來的話也會把你家裏弄髒的。”
霍寒景把自己手裏的毛巾,砸向茶幾的時候,時念卿嚇得渾身都抖了下,下一秒,她已經快速又迅猛地衝進了屋子。
在距離霍寒景最遠的沙發坐下,時念卿先是用浴巾把自己周身的水漬大致擦幹,轉而便裹著寬大的浴巾,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霍寒景也很沉默。
安靜的客廳裏,除了自己小心翼翼的呼吸聲之外,時念卿隻能聽見鑲嵌在牆壁上極富有節奏掛鍾指針搖擺的聲音。
她很拘謹。
全身都很不自在。
尤其是感受到霍寒景的黑眸,正眨都不眨地盯著自己,時念卿覺得如坐針氈。
霍寒景的目光,凜冽又鋒利,很是迫人。
時念卿硬著頭皮,迎著他目光好半晌,實在承受不起他的目光,她索性往寬大的浴巾裏縮了縮,轉而抬起目光看向他。
她想問他到底在看什麼,自己臉上是不是有花。
然而,她下意識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臉,指腹觸及到臉頰的時候,疼得她立刻五官都皺成了一團。
時念卿這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他到底在看什麼。
她有些懊惱,有些羞愧。
剛剛跟男人搶包的時候,她被男人生拖硬拽地拖行了好幾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