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月娘立馬用手抹去,轉過頭看著房頂那黑黑的房梁,告訴自己不要心軟,不要心軟,不管怎樣這都是遊戲,這都是遊戲,隻有收服了他們你才能回家,隻有收服他們你才能回家。
用力的深呼吸了幾口,佟月娘抬腳往衣櫃走去,利落的拿出衣衫套了上去,關上櫃子時順便也把齊安易的衣服拿了出來。
十幾件花色不同的衫子,沒有一件是出家人的袍子,想必是齊夫人特意授意的。
“穿上吧,等一會丫鬟婆子就要進來了。”這一會,佟月娘沒有做作的喊他夫君。
齊安易匍匐在地上,雙肩因太過悲傷而顫抖的厲害。
“我把衣服放在這裏,你可以去旁邊的耳房換,我先去前廳讓丫鬟進來伺候梳洗。”佟月娘完便沒有再看他,愧疚不該是她有的,也不該有。
如果有愧疚她便不會去勾引佟一齊,因為不管怎麼對於容氏她都是那個三,雖然佟一齊早有了三四。
如果有愧疚她便不會在出嫁前帶上這一包藥,因為不管怎麼對於齊安易,她都是那個奪去他身子毀了他信仰的惡人。雖然就算沒有她,齊夫人也會安排另一個女人嫁進來。
佟月娘走到門口輕喚了聲,早守在門邊的翡翠立即應聲,過了一會就聽的銅鎖打開的聲音,一道陽光淺淺的射了進來。
“姑……少夫人。”翡翠吐吐舌頭,一副好險好險的模樣。
佟月娘笑了笑:“去打些水來,我和少爺要洗漱。”
“是奴婢這就去。”翡翠應聲,帶著幾個丫鬟離開。
佟月娘在中堂站了一會,才抬腳回到內室,裏麵的齊安易已經穿戴好,隻是臉色看的出非常非常的不好,甚至有些嚇人。
佟月娘站在拱門那靜靜的看著他,慢悠悠開口道:“等會我們要去給娘敬茶。”
齊安易低著頭,冷著聲道:“我的僧袍呢?”
佟月娘斂了斂眼皮道:“不知。”
齊安易抬頭看了下月娘,麵無表情,而後在佟月娘注視中抬腳離開了正房。
“呼——”佟月娘別過頭輕吐了一口氣,臉色隱晦不明。
翡翠帶著丫鬟打水回來,看到的就是主子靠著拱門,一副落寞的神情:“少夫人水來了。”
佟月娘收了收心情,轉過身:“放那吧。”
翡翠趕緊讓兩丫鬟把臉盆放到架子上,等著兩人離開後才開口問:“主子,少爺呢?”
佟月娘淡瞄了下道:“剛出去了。”
翡翠訝異了下,有些擔心的看著佟月娘:“那呆會給夫人的敬茶。”這新婚第二敬茶可是大事啊,代表著家裏人認同新媳婦入門的儀式。
佟月娘笑笑,徑自上前擰著布巾開始洗漱。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齊家會看輕她,因為她能進來就是因為佟家的財富。在出嫁前,佟一齊特地過來囑咐她,到了齊家不要太委屈自己,因為她的嫁妝裏一大半都是佟家送給齊家的。不,應該是送給齊夫人或者是給齊安易。
齊老爺現任惠州知府,膝下一嫡子二庶子,嫡子一心出家沒什麼好指望的,兩庶子才學也算太出眾,一個秀才,一個考了六年今年剛中舉。不管怎樣兩庶子也算是食朝廷銀錢的人,以後隻要不是太出格,弄點路子混個官當當也不會餓死。
可嫡子齊安易就不同了,這多年學佛對名利不看重,齊夫人很擔心自己百年後兒子會窮困潦倒,因此雖然好人家的女兒不願意嫁,可平民家的願意的閨女卻很多,可她一直看不上,原因是什麼,還不是他們的家底太薄,根本幫不了自己的兒子,甚至還要靠自家扶持。
於是婚事一拖再拖,終於等到了老爺同僚趙知府的兒媳婦親,她早就聽過這個佟家女兒財大氣粗,嫁過來之後趙知府家不知檔次什了多少個,就連趙知府這個官位還是用佟家的錢疏通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