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賜目光哀痛的看著那些碎片,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我冷冷的看著他,指甲深掐入掌心,“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倒是你不清楚!”
他試圖去撿拾那些碎片,可是因為雙腿沒有什麼力量,以至於,他從床上下來的時候,重重跌在地上。
我忍著心裏的那種想要扶他起來的衝動,就那麼站著看著他,他不顧痛意,一片片的將碎片握在掌心,然後撐著病床,很是吃力的站起來,將碎片放到床上。
“你選擇了自暴自棄,還會在乎孩子嗎?做戲給誰看?”我冷嘲熱諷,話語極度傷人心。
他紅著眼圈抬眸看我眼,衝外麵的童話吼道:“幫我拿膠帶!”
童話帶著哭音應了一聲後,響起一串急匆匆的腳步聲。
我抱臂看著淩天賜,冷聲道:“你可以選擇自暴自棄下去,我不會再逼迫你什麼,但是,我的孩子,我絕對不會讓他們有一個殘廢的爸爸!你給我聽好了,是繼續複健,還是你就這樣下去,我都不會再管你。”
說完了這話,我不再去看他一眼,離開了病房。
然,當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的淚水終於不受控製的滾出了眼眶。
給冷譽打了通電話,聽說我要回淩宅,希望他可以派個人過來接我,他吃驚不已。
“嫂子,天賜呢?”
“那個混蛋……”我冷笑一聲,淚水再度如同決堤的洪水滾出眼眶,“你別管了,派個人來接我,我跟童話一塊回去。”
誰都不欠誰的,童話也是冷譽的心頭寶,我不想讓他知道童話被淩天賜當成了撒氣桶。
冷譽急道:“嫂子,是不是你跟天賜吵架了?你如果回了淩宅,那麼他怎麼辦?他如果再畏懼了,跑了,你……”
他的話沒有說完,便被我截口打斷,“冷譽,他那個廢人,能跑到哪裏?”
這話,我說的很大聲,相信病房裏的淩天賜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他會不會受到刺激,我已經懶得去管,一個遇到了困難挫折就想著逃避的男人,沒有什麼值得我去在意的。
冷譽接到了電話,推掉了手頭上的一切,匆匆來了醫院,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下,“嫂子,你跟童童的眼睛怎麼都像兔子似的?”
我沒好氣的看他眼,這還用問?還不是裏邊那個混蛋造成的?
他看向童話,童話抿著唇,吐了口氣。
冷譽也不傻,很自然就想到了什麼,臉色一沉,開了房門進去。
淩天賜正在床上拚著B超圖,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
冷譽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直接揪住了他的領子,“淩天賜,你究竟在想什麼?上回在帝都的時候,你已經傷透了嫂子的心,這會兒非但讓嫂子傷心,生氣,還讓我的童童受委屈,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淩天賜嗎?”
淩天賜皺著眉,手用力的扯著他的手,“你鬆開!”
冷譽低咒了一句,緊跟著一拳狠狠落在他的臉上。
童話驚得張大了嘴巴,而我麵上看似依舊一派平靜,可是手卻不由攥緊。
或許,冷譽的拳頭可以讓他清醒過來。
我看向一臉擔憂的童話,“不用理會。”
淩天賜歪倒在床上,擦了下嘴角的鮮血,冷聲說道:“你如果心疼你的女人,那麼就帶走好了,老子的女人,老子不需要你擔心。”
冷譽臉色徹底黑了下來,他再度揪住淩天賜的領口,“你特麼的傷在腿上,沒有傷在腦袋,為什麼總是這樣?如果真的可以做到瀟灑放手,那麼你還粘這些東西幹什麼?”
淩天賜蹙眉死死盯著他,一雙眸中宛若淬了火。
冷譽還想要再給他幾拳時,我開了房門,“冷譽,不用打他,他以後願意怎樣就怎樣好了。”
冷譽難以置信的回頭看著我,“嫂子,天賜隻是不想拖累你……”
我冷笑,“不想拖累,就可以一次次的踐踏我對他的真心嗎?”
他曾經說過,越是在意,越是傷害,傷害的越深,越怕會失去我,如今看他這般傷害著我,卻是想要逼我遠離他,我便是覺得他一點兒也不偉大,相反,我很鄙視他!
上回在帝都,他難道還沒有吸取教訓?
既然他希望逼我離開,好,遂他的意,隻是希望他不要後悔。
淩天賜目光哀傷的看著我,隨即又冷笑一聲,“既然你不想被老子踐踏真心,那麼就離老子遠一點兒。”
我笑著點頭,聲音冰冷的說道:“你覺得我是讓冷譽過來做說客的嗎?”
他皺眉。
我輕哼一聲,“冷譽,送我回淩宅。”
冷譽抿了下唇,目光在我以及淩天賜的臉上來回梭巡了一會兒,衝我眨了眨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