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軍爵是皇室出來的孩子,自小就受到了高等教育優良的教養,他從椅子上起身,放下自己的尊貴身份,右手按住胸口,給顧北褶正正經經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顧北褶默然,隻是語氣沒有方才的冷:“坐下吧。”看眼坐在自己身邊的老人,忽而覺得記憶裏的那個黑發年輕豪邁的男人變得蒼老無比,歲月不饒人,誰都會老,隻是記憶裏還存著幾分過去時候的模子。
“等梅邇醒來了,我就帶她回G國,絕對不會再讓她踏上A市或南城半步,我會看緊她,不讓她再打擾到你和景以吟的生活。”這個決心是勞軍爵在勞梅邇動手術的時候考慮了很久才決定的。
“不用告訴她孩子不是我的事實。”看勞軍爵投來的詫異目光,顧北褶懶懶抬眸,補充道:“以吟說,都是女人,還是身為母親,她希望你不要告訴勞梅邇這個事實,至少在沒有了我的生活裏,還有一個我的孩子陪著她。”
勞軍爵心靈受到極大的震撼,一個女人能夠做到這麼大的讓步已經很不容易,毋庸置疑,顧北褶的的確確是找到了一個好女人,自己的女兒輸給景以吟,勞軍爵心服口服。
“回去吧,梅邇也快到醒過來了,要是醒來見到你,她估計又要鬧了。”勞軍爵起身,經過這一次的談話,好像把心裏話都說完了,心裏舒服不少,還鬆了一口氣。
“嗯。”顧北褶從椅子上起身,頎長的身影消失在勞軍爵的視線裏。
勞軍爵再次坐下,靠著椅子,閉目冥想。
躲在門後的偷聽的勞梅邇軟軟跌坐在地上,雙手捂住整張臉,很拚命很用力地忍住哭腔,到底是沒有忍住,隻泄露出細微的哽咽。
剛才醒來就看到顧北褶關門的時候,他終於舍得正經八百地正眼看她一次,可惜會是最後一次,她明明想叫住顧北褶,卻終究是沒有叫出聲,躲在門後偷聽勞軍爵和顧北褶的對話,越聽,勞梅邇越是抑製不住在眼眶裏打滾的眼淚。
她好像,真的做錯了,而且大錯特錯,走到這一步,她已經沒有了退路,要麼放棄,要麼繼續錯下去,有些迷茫,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
指甲陷進肉裏,整個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勞軍爵放下握住門把的手,隻是靠著病房的門板慢慢坐下地上,他的女兒在裏麵哭,他卻是連開門的勇氣都沒有,他解除了他女兒的婚約,把她追求顧北褶的唯一途徑給徹徹底底朱阻斷了。
不過這樣也好,錯過了顧北褶,可能還有下一個更好的吧,梅邇不差,隻要願意給一個機會其他的男人,一定也會獲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