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報警之後,嚴望山什麼話也沒說,就徑直往屋裏走,聽聲音好像還鎖上了門.......
我看了看阿昌說:“他們家裏有後門嗎?該不會是想跑吧……”
阿昌搖頭說:“我觀察過!沒有!就算他跑了,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隨著嚴望山的離開,屋外的世界才真正的安靜下來,安靜得可怕,連一聲犬吠都沒有聽到......或許真正安靜的是我的心,我的心真的有些涼了……我不禁在心裏問著自己,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為什麼天堂的地獄同時出現在一個世界之中?好人與壞人又該怎麼分辨清楚,還是他們本來就沒有明顯的界限……一隻隻披著羊皮的狼隱匿在人群中,還笑嘻嘻地麵對生活、麵對自己,我在想為什麼他們不會有良心上的不安,是惡事做多之後,沒有善惡之分?區分不了好壞的界限嗎?
這些疑問都重重地敲擊著我的心髒,讓我感到十分窒息,我也忽然覺得我做的這些事情都失去了意義,花費時間精力準備捐贈圖書,然後日夜兼程地趕往這裏,卻換來了這樣一個結局,這些書還不如紅彤彤的鈔票來得實在,它滿足不了貪念縈繞的人心,也撫慰不到需要幫助的人.......
帶著這樣的思考,我真的有些絕望了,在等待的過程中,下意識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
沉默了不知多久,我清了清嗓子問阿昌:“你這裏除了物證,還有什麼其他證據嗎?說句實話,如果你隻有這一本日記本,真的不足以定嚴學的罪,我在日記裏隻看到了你女朋友記錄的嚴學施暴行為,其中沒有包括後續他的犯罪行徑……而且你女朋友駕車墜落山崖是不爭的事實,要想翻案真的有些困難!”
“我還有人證!”
“誰?”
“那個叫曲天生的聾啞男孩。”
當阿昌堅定地說出曲天生的名字時,我有點恍惚了,於是點頭讓他接著說下去。
阿昌四下看了看一些陰暗的角落,然後對著一棟土房子的方向揮了揮手,那個叫曲天生的男孩便從那裏走了出來……
我吞咽了好幾下,有些沒有底氣地問道:“他是目擊證人嗎?”
“對!今天下午他趁著你們離開之後,就偷偷找到了我給了我一張字條,上麵寫著:茜茜老師是嚴學殺害的!”
稍作停留,阿昌讓曲天生坐到了他的身邊,他還是有些怯懦的樣子,不敢用正眼看人,可他的行為卻十分光明磊落,對於一個人的判定真的不能僅僅從表麵看,好比嚴望山,他外表上看是個和藹樸實的老頭,可心裏卻黑得可怕......
阿昌接著說:“其實我早就有這方麵的懷疑,茜茜以前在電話裏跟我提起過嚴望山貪汙公款的事情,他把孩子們的補助書本費夥食費,還有一係列由上麵撥下來的款項都納入自己的腰包裏,給嚴學買豪車,還在縣城裏購買了好幾處房產.......嚴望山曾經利誘過茜茜,讓她保守秘密,茜茜答應了,但隻告訴了我一個人......從那之後,一切也都相安無事,直到嚴學這個王八蛋開始騷擾茜茜……那天夜裏,曲天生看見嚴學走進茜茜的宿舍,半個小時之後,嚴學拖著一個麻袋出來的,神色凝重.......他殺人了,殺了她……是嚴望山那個老王八蛋幫他製造車禍現場,裝作發生了一場意外,還欺騙我說是茜茜外出給孩子們購買教材的路上發生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