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啊,有孩子落水了。”
葉家村的村婦們吵吵嚷嚷,她們本在村子南郊的小河邊洗衣。沒過多久,竟看見一個女童順水飄流下來,雪白的肌膚,稚嫩的容顏,雙眼緊閉。
“誰家孩子?造孽啊。快快快,那位大嫂會水的?”一個看起來粗壯的婦人大聲說話,臉上盡是著急的樣子,她向來愛管閑事。
撲通,撲通……
很快,就有了三、四個會水的年輕媳婦子淌水過去,合力將小小的陷入昏迷女童抬到了岸邊。有經驗的老婦走過來,使勁兒掐女童的人中穴,又指揮人按壓她的腹部。大約半時辰過去,女童嗆了水出來,眼睛睜開一條縫,隻一會了兒功夫又暈過去。
“活了,有氣兒。這是誰家孩子?快把她送回去。”掐醒女童的老婦人問道。
“好像是住我家隔壁的,姓葉,家裏隻有個弱不禁風天天喝藥的娘。造孽的哦!聽說,家裏的活兒都是孩子在幹。”田大娘歎氣。
人被抬上來,田大娘擠到前麵就看清楚了。這不,她抱上年幼的葉丫頭,往回走。跟她一塊來洗衣的婦人是徐氏,撫了撫發髻上的絹花,幫忙拿裝滿衣服的木盆,都是鄉下人,力氣不缺。田大娘和徐嫂子沿著走慣的小路,超捷徑回家。兩人還將葉家丫頭給送了回去。
意外的是,破舊透風的茅草屋裏一個大人都沒有。
“田大娘,這丫頭的娘怎麼不在家?孩子小著呢。”徐嫂子歎道。
“她娘好像是個藥罐子,窮人家那請得起大夫,沒準自己上山找草藥了。好事做到底,我們給孩子換了衣服,喂點吃的再走。”
“行。”
這不,徐嫂子進了搭在茅屋旁邊的一個簡陋廚房,劈柴、燒火,舀了點糙米放進鍋裏,熬粥。田大娘抱著小丫頭進屋,從櫃子裏拿了衣服與她替換,又將她放到炕上,蓋上洗得發白的棉被。
田大娘長得富態,稍稍一動就汗流浹背。不過,她摸了摸小丫頭的額頭,心中一穩。還行,沒發熱!看了看同樣簡陋的寢居,她唉聲歎氣了一會兒,認命的去燒熱水。孩子病了,連口水都沒有。就這樣,田大娘和徐嫂子照顧了葉家丫頭兩天一夜,小丫頭總算清醒,睜開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看上去十分懵懂的樣子。
“葉丫頭,你醒了就好,要不要喝水?”田大娘喜道。
“我去拿個饅頭來,肯定也餓了。”
徐嫂子露出笑容,急匆匆的出去,又風風火火的跑回來,手裏端一個黃土燒製的碗,就兩個黃白饅頭。這家中連白麵粉都沒有,還是她從自己家拿了些來,又摻雜玉米麵做的饅頭。
“吃吧,趁熱。”田大娘笑嗬嗬的說。
“謝謝。”
葉丫頭狼吞虎咽一般吃掉兩個饅頭,又喝了半碗開水,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來。她是葉卿,就是那個被末日風暴吞噬成渣的倒黴鬼。沒想到,她沒消亡,而是進了這個小小的女童體內。
借屍還魂?
穿越重生?
葉卿都沒想明白的。不過,她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有著溫暖陽光、藍天白雲的新世界,還接收了身體原主的記憶。女童也叫葉卿,爹死娘不愛,在葉家村生活了兩年多,五歲大。
“葉丫頭,你還認不認得人?”徐嫂子問道。
“呃?你是徐……徐嫂子。還有,田大娘。”葉卿答道。
“認得,認得啊!那就好,你是不知道,都發兩天高熱了,把我和田大娘給嚇得,生怕你挺不過去!好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是有福的丫頭,好好歇著。”徐嫂子總算放下心來。
田大娘又摸了摸葉丫頭的額頭,不燙了。
“葉丫頭,你娘不知去那裏了?沒有回來。這樣,你躺下養著,吃飯的時候大娘給你送點兒。乖,不用怕的。大娘也得回家看看。”
“好,謝謝大娘和嫂子。”
“哎呦,嘴真甜。”
田大娘和徐嫂子帶著笑容走了。葉卿動動手腳,下了床,她看著隻在書本裏看見過的茅屋,呆了。不知多久,她想起該照照鏡子。窗邊長桌上有個鏽跡斑斑的小鏡子,照的人模糊不清,不過能看見的是一個幼小的身影,紅頭繩綁著小辮子,額頭有點青紫,人還沒椅子高。
“唉,疼!”葉卿咬了咬手背,疼得很,卻一臉欣喜。這不是夢,她活著,或者是像中描寫的那樣,穿越了。這是一個新的開始。
“不知道蘭姐他們怎麼樣了?”
葉卿走出木屋。
這是一個小院子,一塊菜地中種了稀稀疏疏的蔬菜,另一邊有個雞籠,裏麵關著隻花母雞,還撿到兩個雞蛋。籬笆牆、茅草屋頂,用具也很粗獷。
“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