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從未說過朕來夕顏殿是為了用晚膳。”軒轅華庭眼底似有玩味的笑意。
風吹過,站在走廊邊緣的她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那你來做什麼?”
他冷冷一笑,幾步走到她的身前,俯下身去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如今你是朕的皇妃,你說朕來你的夕顏殿做什麼?”
溫熱的氣息打在她涼涼的脖子上,她驚詫地想要再退後,卻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退。還未等她想出該如何作答,卻突然失去重心,她想也來不及多想便伸手抓住他的手臂,隻覺得身體猛然騰空,繼而被他打橫抱在了懷裏,他輕笑一聲,不等她反應過來便朝她的寢殿走去。
冰涼的臉頰緊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膛處,她瞪著一雙眼睛看著他唇邊若有若無的弧度,硬生生地將話語扼殺在喉嚨中。做為他的妃子,侍寢是遲早的事,雖然她沒有料想過會這麼快,快到她還未來得及做好心理準備,但是既然發生了,為了自己今後在後宮的地位,她隻能選擇接受。
從花園一路來到寢殿,她驚訝自己竟然沒有看到一個宮婢或是奴才,就好像他們突然全體消失不見,整個夕顏殿隻剩下她和他。她不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他刻意安排的。
房門大開,風從窗外瘋狂湧入,感受到夜裏的絲絲寒意,她微微縮了縮身子,卻感覺他將自己抱得更緊了。淡藍色的幔帳在風中肆意起舞,緩緩將她放下,她被風吹起的發絲在空中與他肩頭滑落的發絲相互纏繞,他的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頭上,再慢慢移至眉梢,眼睛,鼻梁,最後是唇。他的吻很輕,輕得令她的心微微發顫,他的吻暖暖的,覆在她冰涼的唇上,輾轉纏綿。
指尖緊緊嵌在手心裏,她輕輕顫栗著提醒自己必須放鬆下來,溫熱的手掌不動聲色地握住她攥緊的雙手,慢慢掰開她的手指,讓她的冰涼的手與他的溫熱的手交握。在她抬眼的一刹那,她看到他眼中劃過的那絲憐惜,她不禁因心底的驚訝而微微啟齒,卻不料還未出口的話語被他更深的吻封在口中。
溫柔卻深沉的吻漸漸令她的身體不再僵硬,迎上他似溫柔又似淡漠的目光,她開始青澀地回吻他。感覺到她突然變得主動,他的眼底不禁劃過一絲奇異的笑,見此她不禁懊惱地皺起眉頭,卻換來他更深的笑意,那一瞬間,她好像又見到了記憶中的他,記憶中的他總是對自己的行為笑得無奈,卻笑得溫柔。
幔帳肆意舞動,她深深陷入他無盡的溫柔之中,迷離的雙眼毫無掩飾的久久注視他,拋卻所有的記憶,她放任自己肆無忌憚地享受他懷裏的溫暖。寒風拂過,夕顏殿內的燭火被一一吹滅,一切都淹沒在深沉的夜色裏,沉浸在寧靜的美好之中。
清晨,有鳥兒落在窗台上叫個不停,淡藍色的幔帳在陽光中輕輕拂動,落在她的臉頰上,睡夢中的她覺得臉頰癢癢的,於是用手撓了撓,卻是在翻身的一刹那,她突然清醒了過來。
睜大眼睛四下看了看,寬敞的寢殿裏隻有她自己,窗台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叫了幾聲,拍著翅膀飛去了別處。雙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她呆呆坐在床上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是何時離開的?她居然一點印象也沒有。進宮後的這些日子裏,她從來沒有睡得這樣沉過,也從來……沒有睡得這樣安心過。
是安心麼……
她竟然會用這個詞語形容自己的感覺。
卻是這樣想著,她不禁自嘲得笑笑,原來自己還是那麼容易放下戒心去麵對一個人,雖然知道他不會對自己怎樣,至少現在是這樣。可是,似乎也隻有他能夠讓她在不經意間迷失自己,隻因為他可以很輕意地掌控她的情緒。
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緒,她將意蘭喚來。意蘭見她已然起身,不禁問道:“您不再多睡一會兒嗎?主子早上離開的時候特意囑咐奴婢不要太早將您叫醒,說讓您多睡一些時候。”
“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輕聲問道,卻似突然想起什麼又道:“是趕去上早朝麼?”
“是的,主子離開的時候您還睡得正沉呢!”意蘭的眼底有淡淡的笑意。
從夕顏殿趕去龍呤殿還是需要一些時間,也就是說軒轅華庭不到辰時便起身離開了。想到此,她輕歎一聲,沒有再說話。
更衣梳洗,一切都在安靜中進行著,卻是通過自己身前的銅鏡,她發現意蘭的唇邊總有淡淡的笑意。越看越覺得奇怪,沈夢楹終於忍不住回頭看向意蘭道:“又有什麼喜事,讓你一直合不攏嘴?”
意蘭聽了又是抿嘴一笑,回道:“奴婢隻是在替您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