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們都是我在外麵流浪的時候幫過我的人,而且我也隻能接觸這種人啊!難道你要我打著你的名義去高攀那些名媛嗎?”
流浪?將幾千萬存款揮霍一空的流浪,還真是令人佩服。恐怕別人辛辛苦苦幾輩子,也求不來這樣瀟灑的流浪吧!
而此刻,他還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種令人心驚的欲望。嘴上說著委屈,實際上,卻在明裏暗裏地告訴他:你就應該主動出麵,帶我見識那些名媛。
簡單就像傳說中的饕餮,與簡曦相似的皮囊下,卻藏著無底洞般的胃口,永遠都填不滿,讓人心驚膽戰。
顧珞宸瞪了她好一會兒,這才緩過勁來,意味深長道:“簡單,你還是留在家多學學禮儀,學會真正的氣質優雅,我自然會帶你去見識那些上層社會的貴婦。”
盡管語言依然冰冷,簡單卻能感覺到其中流露出的小小溫柔。剛才被塑料姐妹情打擾的好心情立刻飛了回來,她知道,有顧珞宸這句話在,自己離正式進入上層社會不遠了!
之後,她也沒管顧珞宸,自己“體貼懂事”地回了家。顧珞宸則回到辦公室等顧正庭。
顧正庭辦事的效率是毋庸置疑的,僅僅到中午,他就拿到了所有需要的消息,回來彙報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所謂讓簡曦昭雪的事情,是說幾年前的那場車禍吧?”他一邊說著,一邊往辦公室裏走,手機的屏幕還亮著。顧珞宸知道,那裏麵存儲著他所有需要的信息。
顧正庭卻沒有立刻把手機給他,而是用眼睛緊緊盯著他,等著他的解釋。
顧珞宸隻好點點頭,承認道:“是,簡曦在那場車禍中腎髒破裂。後來簡單告訴我,簡家找到她,強行切掉了她的腎給簡曦換上。她還拿出了當時的現場錄像,就算簡曦自己,也沒法否認。”
“就因為這個,你就誤會她?”顧正庭臉上是難以置信和嘲諷的混合,麵部幾乎扭曲了,“你知不知道,車禍那次她在醫院裏昏迷了三天三夜,不僅是腎髒破裂,其他地方也是重傷!簡單切沒切腎,她怎麼會知道?她就是太信任你了,才會連扣在自己頭上的黑鍋都不敢去掀!”
“……”
顧珞宸無話可說,也不想去說。
顧正庭說的都沒錯。這麼多年來,簡曦一直是追隨在他身後的那個癡心人,而他,卻自恃是高高在上的顧家少爺,從未回頭看她一眼。
她在醫院裏麵對生命危險的那次,他卻因為自己被家族內定的婚姻而憤怒賭氣,拒絕去看她。所以那麼明顯的事實,才會被他忽略。
緊接著,顧珞宸又拿出了錄像,放到他麵前,播放給他看。這段錄像,和簡單以前送給他的錄像帶有很大的不同。
簡曦渾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被一群護士擁簇著推進手術室。簡夫人哭成了淚人,簡父沒有哭,然而他的臉色已經是一片灰敗,流露出濃濃的絕望。
就在這時,簡單卻打扮得一身光鮮亮麗地走進來,笑著湊到簡夫人跟前去,說了些什麼。她臉上的笑容在這絕望的氣氛中,顯得格外刺眼。
緊接著,簡夫人便勃然大怒,大聲指責著簡單。但大概是因為手術室外不允許吵鬧,一個護士便上來勸阻,再然後,簡單便被簡家的保鏢們強行拉走了。
她就這樣一路哭喊著,而簡夫人的表情十分冷漠。直到這一段,才和他收到的那個錄像重合起來。
很顯然,是簡單趁著姐姐病重的時候提出了什麼要命的條件,讓簡曦的雙親感到憤怒非常,這才把她拖走了,至於那個拖走的方向……
顧正庭趁此機會,及時地拿出了醫院的平麵地圖,攤到顧珞宸麵前,用手指輕點:“他們當時所在的地方是急診樓,急診手術室在這裏,簡單被拖走的方向,其實是出口。也就是說,簡夫人是請人把她趕了出去,而不是所謂的奪走了她的腎!”
顧珞宸僵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
耳邊,顧正庭還在繼續說著:
“而且換腎這種事,你隻要隨便用某個搜索軟件查一下就會知道,是需要麵臨很大風險的。首先必須配型,不是直係親屬很難配上,怎麼那麼巧就輪到簡單?手術之後,還要麵臨排異風險,終身服藥。簡小姐是腎髒破裂,不是尿毒症導致腎髒失效,完全不需要賭著性命風險去搶走別人的腎!”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顧珞宸的身體突然軟了下來,癱坐在椅子上。原來從頭到尾,簡曦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她隻是一場車禍的無辜受害者。而簡單,她不僅是個殺人犯,還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