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青轉過身來,低下頭去,看著一臉窘迫的黎落煙,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剛剛在黃河邊,你才答應我,隨時要保持警惕,怎的這麼快就忘了?”顧寒青清冷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黎落煙抬眸,盯著這個比自己高了整整高了一個頭的男子,杏眼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現在的模樣,簡直不要太可愛。
“我……”黎落煙眨眨眼。
“你是在想鍾靈兒和那個書生的事情?”顧寒青抿了一下薄唇,篤定的開口。
“你怎麼知道?”
“因為,從一開始你看見鍾靈兒的屍體之後,就變得魂不守舍了。”
顧寒青又和她慢慢往前走著,偶爾有風吹過來,吹得道路兩旁的樹葉兒沙沙作響。
走了好一會兒,前麵剛好有一間茶鋪,鋪子裏擺了幾張桌椅,此時,那裏正坐著幾個從黃河邊上看了撈屍回來的百姓。
“走,我們去喝一杯茶。”黎落煙看著這間茶鋪,眼珠兒一轉,便有了主意。
顧寒青並沒有拒絕她。
“二位客官,要喝涼茶嗎?”兩人剛走到茶鋪門口,老板便滿臉堆笑的上前和兩人打招呼,熱情得就像是外麵熾熱的太陽。
“對,要兩碗涼茶。”黎落煙從錢袋裏拿出幾個銅板來,放到老板麵前的案板上。
這才和顧寒青一起,找了角落裏的一張桌子坐下。
鄰近的那張桌子上,坐著兩個男人,正議論著鍾靈兒的事情。
“唉,要我啊,這鍾姐年紀輕輕的,就這樣死了,實在是可惜。”其中一個身穿灰色衣裳的中年男子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
“就是啊,放眼整個宜川縣,就數這鍾姐,長得最是標致,可惜啊,可惜。”另外一個穿著深藍色衣裳的男人也搖頭扼腕歎息。
老板很快端著兩碗涼茶放到了黎落煙和顧寒青的麵前,又趕緊轉過頭去和那兩個男人聊。
“你們也去黃河邊上看黃河水鬼撈屍去了?”老板笑著問道。
“可不是嘛,這鍾姐死得太慘了。”灰衣男子轉過頭來,看了茶鋪老板一眼,“誒,我陳二,你在這路邊開茶鋪子,想必是聽到了不少關於鍾姐的事情吧,不妨和我們哥兒兩個?”
“就是嘛,陳二,反正現在茶鋪裏也沒什麼人,快快快,坐下來,和我們這個鍾姐的事情。”藍衣男子伸手,在桌上拍了拍。
“鍾姐乃是知府大饒掌上明珠,又豈是我們這些老百姓可以議論的,還是不了,不了。”茶鋪老板擺擺手拒絕。
“怕什麼,這裏又沒有官府的人,就我們哥兒幾個閑話而已。”灰衣男子伸手,拉了茶鋪老板一把。
“好,既然你們是真的想聽,那我便講講這鍾姐的事情。”茶鋪老板最終還是坐了下來,開口道。
黎落煙聽了,勾起唇角笑得一臉得意,又向顧寒青挑了挑眉。
江湖上,最適合打聽打聽消息的地方,往往就是這茶樓酒肆,簡直比勾欄妓院還管用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