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榆大剛落座了下來,人都齊了以後便開飯了。
“這是什麼菜啊七妹?”六哥榆采俊瞧著這碗從沒吃過的麵,不由有些好奇。
“是麵,我昨兒去了一癱鋪,回來的路上見這東西便宜,就都買了些。”宗妙紋從荷包裏提出兩貫銅錢,交給了榆大剛。
再追問,她就會一問三不知,以宗妙紋生活多年的經驗,不斷地繼續下去這個話題才容易出紕漏,索性就岔開了話題。
“不了,你這孩子心細,家裏采買還是由你打點吧,更何況你的嫁妝也沒了……”榆大剛搖了搖頭,眼底泛起慚色,總覺得對七娘有些愧疚。
“父親不必掛記那些了……過去聊事,就讓它過去吧。我想入宮謀個差事。”她神情淡淡地道。
“趁太子選妃這次機會確實可以入宮謀個差事,隻是要是入了宮,得有個十幾年才有可能回來……”五哥榆采彬隨即便接過話頭,猶疑不定地道。
“七兒,你這又是何苦?”榆大剛心中愧意更甚,也不知該氣惱於這見鬼的老爺,還是那負心的奚雲。
見他們一致誤以為宗妙紋是要去當宮女,她對此甚是滿意。
她向來不喜歡大話,即使自己心中也認定了完成任務必是十拿九穩的。
“我的決定與外人無關,爹你不必擔心。隻是溶兒年齡尚,還前途無量,爹你可否讓溶兒留在家中陪我一個月?”宗妙紋的憂愁之色一掃而空,隻是神色平靜得出奇。
溶兒就是七娘那個年僅八歲的弟弟——榆川溶,這個名字還是那個考中舉饒大哥給取的。
“七妹,你就這麼有把握?”六哥不禁啞然失笑。
“我隻是,提前打一聲招呼嘛。”這一剪水雙瞳似蒙上了一層迷霧,讓人從此再也摸不透,也看不真牽
她歎息了一聲。
“這兩貫錢也夠些時日了,這段時間我想讓溶兒學著打點家務,哥哥也遲遲不成家,萬一我走後家裏沒人打點怎麼辦?還迎…我想教溶兒讀書。”宗妙紋有條不紊地輕聲道,態度卻是斬釘截鐵的。
她現在是有些心急了,宗妙紋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妥。
“也好,那邊讓溶兒陪你吧。”榆大剛倒也沒想那麼多。
“今兒可有什麼收獲?”這事兒敲定後,宗妙紋便換了話題。
“我本來還運氣好撈到幾條魚,可是村長拿半鬥米和我換了。”六哥對自己的自作主張有些不好意思。
家裏實在是揭不開鍋了,雖然知道溶兒一直很想吃魚,而且這麼一換略虧。
“半鬥米也很多了,至少這幾的飯也有著落了。”她連忙安慰道,“溶兒,怎麼不吃水果?想什麼呢。”
擺在桌子上的蘋果沒有一個人動,因為被切成了四半,而桌子上卻有五個人。
“姐,我不要和你分開。”溶兒的神情中滿是委屈,要哭出來似的。
“不走呢,趕緊吃水果吧,多吃點才能長高高哦。”一改方才的風輕雲淡,宗妙紋對這孩循循善誘起來。
“你不走我就吃。”這孩兒有點耍賴的意味在裏麵。
“那你吃吧!”
她簡直比誘拐孩兒的人販子還要和藹可親。
“溶兒,你可別一直賴著你姐姐,七妹她還要嫁人呢。”六哥笑著道。
“我不要姐姐嫁人……”溶兒有些急了,本來剛被宗妙紋哄住,又有些眼圈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