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為定哦!對了……這兒人多,我出門正好多帶了幾個麵紗,你快來選一個!”子桑惠君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連忙從自己的褡褳之種取出了幾條麵紗。
“不打緊不打緊,不就是拋頭露麵不得嗎,子桑姐姐你看這個——”意念一動,宗妙紋將自己空間裏帶來的眼鏡盒悄無聲息地放進自己的袋子裏。
之後淡定無比地取出來。
“這裏麵裝的是什麼?”
“姐,這是什麼呀?”溶兒也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好奇地湊過頭來。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比起七娘在南崗村那群當人一套背人一套的嘰嘰喳喳的姐妹們,和子桑惠君的相處給宗妙紋的這第一印象還是挺好的。
宗妙紋的待人之道是相當友好,溫和,甚至大方真誠的。
隻不過相處之際一直以來也從來都是拿捏著分寸,恰到好處,同時也是若即若離的。
不是不與人交心,隻是她的一切都已如塵封,隻餘八麵玲瓏。
“此乃靉靆是也,是李青騏下西洋帶回來的玩意兒的仿製品,是我做的。”宗妙紋笑吟吟地打開眼鏡盒,“可用於易容,我戴了它以後若非熟人肯定認不出來我。”
靉靆,就是比較早期的眼鏡。
她從芯子裏就不是七娘,風貌與之前相比便就渾然不同,皮膚比起之前……在宗妙紋的一連幾的注意護膚之下也嬌嫩了一丟丟。
她的雙眼,遠觀之灼灼,近而觀之,卻如似一片虛無。
可當宗妙紋打開眼鏡盒的那一刻,她的手不可遏製地一抖,而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去!拿錯了!
她仍麵不改色,嘴角卻止不住地抽搐……
這是盲人墨鏡的款式,出沒在各大民國電視劇裏的那種算命先生戴的眼鏡。
我丟!這是什麼鬼玩意!
抹茶見此一頭霧水。
“確實戴了就認不出來……”子桑惠君有一些發懵。
“戴了這個以後還能看見路嗎?”溶兒稚氣的臉上還是迷惑不解。
“來,戴一下不就知道了。”
宗妙紋頷首低眉了下來,大方地把眼鏡盒遞到溶兒的麵前。
溶兒心翼翼地接過之後,觀察了一番也琢磨不出來這個玩意兒應該怎麼戴。不過透過那烏黑的圓鏡片兒,還是可以大概看到路上行饒輪廓。
“姐,這個怎麼戴呀?”過了一會兒,溶兒垂頭喪氣地妥協了。
“哎呀你這孩子,也不先試試怎麼能戴上,非要看著這個東西想半!”宗妙紋也輕歎了一口氣,替溶兒戴上。
溶兒原本眼仁黝黑,卻水汪汪的澄澈雙目,一下子被兩個又圓又黑的鏡片兒遮住了,活像個算命的。
“好黑呀!”溶兒由衷地發出了一聲驚歎。
約定好了會麵的地點,宗妙紋無比惆悵地目送一大一兩個人遠去,如此放心地信任了子桑惠君倒也不是因為那麼一點姻親關係。
畢竟親戚也未必血濃於水,也有遠近之分,而有的親朋好友卻會仗著這點名頭勒索好處。
而在宗妙紋的印象之中,最坑饒就是這種近也不近,遠也不遠的親人。
多年以前,一句輕飄飄的詆毀就會使得她無地自容,憤懣不已,一聲聲輕蔑就會反複折磨她偏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