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故人,架子比你青州刺史還大。”這青衣公子幽怨地歎了口氣。
“未時,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不如去我家,午時吃過飯再來?”奚雲歉疚道。
“無妨啦,反正是我要跟你四處走的!那就勞煩奚宇山你了。”
青衣公子笑吟吟地推搡著他往南崗村裏去,好奇地四處張望著,等待著奚雲引路,為他介紹一二。
剛至未時。
宗妙紋冥思苦想之後覺得也差不多了,站起來舒活了筋骨,便收拾東西,叮囑了溶兒在家好好溫故而知新,方才往村口走去。
原本她是想帶上溶兒過去的,可仔細一想又覺不妥……畢竟讓溶兒見了這十五兩白銀,宗妙紋又怎麼解釋呢?
此時村口的參的古木之下,正有一位群青色衣衫的公子哥,沒骨頭似的側倚著樹。
午後的陽光透過寥寥枝葉,投下斑駁的光影,落在他白皙如玉的麵龐上,慵懶之餘,平添逍遙快意。
此人正是隨奚雲而來的友人,他自是在一路上將奚雲的變化收之眼底,內心也不由自主地揣度起來奚雲是故冉底有什麼奇特之處。
他從午時吃過飯後,又吃了一會兒茶,便就早早隨奚雲等候在此了。
這公子哥兒闔上雙目,在樹下淺寐了起來。
“呀,好久不見,你穿得這也太鄭重了吧?”
相比之下,她宗妙紋穿得還是之前那簡單樸素的鴉青色布衣裙,衣裙之上打著針腳齊整的補丁。
含蓄,簡潔。
和從前,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奚雲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避開她平淡如水的目光。
“你……有什麼話想對我?”
奚雲也有話想對她,隻是見到她如此平靜,一時猶豫了起來。
“對,我確有一事相求。”
將奚雲的心慌意亂看在眼裏,宗妙紋依舊不徐不疾,心如止水。
奚雲絳紫色的雲緞程子衣之上,是遊雲暗紋,他本就一向身姿如鬆,這錦衣華服又為他增了三分的貴氣。
他豐神俊逸,以冠而束的墨發亦秀麗如雲。
衣錦還鄉麼。
“咦?”
本還在閉目養神的青衣公子,聽到交談的人聲之後,饒有興致地睜開了雙眼,向奚雲那邊看去。
哦!是個村婦。
可再看了一眼之後,隻覺得那五官輪廓,那氣定神閑的麵貌,從頭到腳,乃至那身衣飾風格都無比眼熟。
“呀?”
宗妙紋循聲望去,隻見恍若人之啄那青衣公子哥兒。
見到此人,她雲淡風輕的麵龐之上也浮起一絲詫異。
“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