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視線中央,有一通體雪白的樹,其姿堪為絕世,大有遮蔽日之勢,這雪樹細枝末節之處更是驚豔,如六菱雪花般晶瑩,卻有風過無痕之感,任是如何也無法撼動地矗立在那一方地。
如霧縹緲,脫胎換骨的仙人也無法與其壯麗媲美。
此刻卻衰敗如朽木,整個界心皆在彌漫著將隕般的沉哀。
遙遙看去,卻有一碧衣公子端然而坐,是此處唯一尚還煥發著濃烈生機的光源,未被侵蝕,隻是一個背影,就讓人忘乎世間所有,源自內心地感受到強烈的動搖感,任憑怎樣庸碌的人也都會為之悸動。
是叢林的蒼鬱,是自然的回想,僅此一眼,便恍如窺見森羅萬象。
他回眸,亦是冷豔高貴。
泛青的皮膚上更是有一雙青綠色的眼,卻是比冰種翡翠的色澤更清雅,比尋常草木的顏色更如夢似幻,仿佛隻是夢境中才應有的人兒。
他是……
抹茶!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見到他本體的模樣。
她驀地一停,許久過後還是甩頭,拋卻了腦海中的雜念,決意孤注一擲,遵從內心的選擇,將自己的糾結傾訴而出。
抹茶冷靜地道:“祁若涵也未必就一定是肝榆之神,雖很有可能。”
玫瑰略為焦灼地詢問道:“從何起?你和我細一下關於這些的情況。”
抹茶道:“這個位麵還出現了神選之子,你也可以理解為被神選中之人,不過卻是玄鳥珈鳴混淆視聽的手段。”
聞言,她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隻覺得心情明朗了很多。
若他的真魂不是肝榆之神,一切就有回旋的餘地,她也不必猶疑之於在一界蒼生與一人之間做出抉擇,若真如此,她定然坦誠相待,至少不比如現在……真心假意,撲朔迷離到連她自己也無法分辨。
誰能,她的焦慮不是出於美化自己?
她微垂著頭,略為心不在焉地似思索著什麼,似有猶疑的神色,頗似女生的姿態。
見此情景抹茶眸光一凝,他平靜地開口道:
“你如此焦慮,卻未必是心係這一界蒼生,隻怕你是為了……祁若涵。”
“我隻是求證而已,二黑也她似乎認得祁若涵,二黑怎麼可能認識肝榆之神?所以祁若涵肯定也是被利用的可憐。”玫瑰匆忙地狡辯道,撅起嘴氣鼓鼓地轉身便要走。
“要走便走,我不會挽留你的。”碧衣公子仍舊冷淡,他涼涼地開口道,“你願意怎樣,便就怎樣好了,反正這一切,終將是注定……”
如若還是那一團綠光,這樣的態度,玫瑰也許還能很適應地拌嘴兩句,可在此情此景之下,一個如在雲端,輕飄飄地往下看,一個如在平地,仰頭瞻望他的容華。
這冷漠如一支冰棱,刺痛她五髒六腑。
他根本不在乎她。
一時半會,任誰也無法接受這樣大的落差福
“我與你無關。”她留下這負氣的話,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抹茶不予回應,隻是移開了冰冷的眸光。
翌日。
這是野外求生的第十四,也就是四大公主那批人,會在今日來這原始山林,而她和祁若涵也是時候結束這過分安逸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