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往前繼續行進了五六裏地,在前方作為前哨的王涵等人終於看到道路上迎麵過來兩個人,穿著都很破舊,似乎是當地的百姓。
見到人馬過來,那兩名百姓急忙躲到路邊,低著頭,不敢看隊伍。
王涵馳馬上前,問道:“兩位老鄉是這裏的人嗎?”
一名年紀稍長的老者抬起頭,道:“是……請問官爺有什麼吩咐?”
“敢問一聲,我們要去忠義莊,卻不知往哪條路去,還請兩位指教?”王涵完,竟是朝兩名百姓拱了拱手。
孰知兩名百姓聽到“忠義莊”三字,都是駭然變色,旁邊稍年輕的人已經失聲道:“你們……你們要去忠義莊?”
“不錯。”王涵笑道:“還請兩位幫忙指條路。”
老者已經擺手道:“我們……我們不知道……!”拉了那年輕人,轉身便要走。
打前哨的是幾名禁衛軍兵士,胖柳也在其中,見老者要走,拍馬上前擋住去路,怒道:“你這老漢,怎地如此不客氣?我們隻是問條路,你們為何答也不答?”指著年輕人道:“他明顯知道忠義莊在什麼地方,你為何不讓他?”
年輕人慌忙擺手道:“人……人不知道。”
“嗆”的一聲,胖柳拔出佩刀,怒喝道:“胡,你明明知道,還敢撒謊?欺瞞官府,你可知道犯了什麼罪?”
後麵瀛仁一行人也已經靠近過來,楚歡見胖柳拔刀,拍馬上來,沉聲道:“胖柳,你做什麼?還不收刀。”
胖柳不敢違抗,收起刀子,楚歡已經向那老者笑問道:“老丈,我們隻是問路,你們不要害怕。咱們是要往忠義莊去,對這裏人生地不熟,所以要兩位幫忙指路。”
老者打量楚歡兩眼,終於道:“你們當真要去忠義莊?”
“是。”
老者歎道:“恕人多嘴,忠義莊還是不要去的好。不瞞你們,據人所知,往忠義莊投宿的客人,很少有能夠活著離開的,那裏是墳場,怨鬼出沒……!”
楚歡皺起眉頭來,他知道這些尋常百姓對鬼神之最是相信,隻怕這老者出更荒唐的話來,影響士氣,打斷笑道:“老丈言重了。我們去往忠義莊,卻有急事,還請老丈指條路就是。”
老者想了想,終於道:“你們往前再行幾裏地,會看到一顆老槐樹,那老槐樹已經有許多年頭,一眼就能認出來,老槐樹邊有一條土路,很窄,你們順著那條土路拐進去,一直往下走,就能看到忠義莊了……!”搖頭歎道:“勸你們還是別去了……!”也不再多,帶著年輕人離去。
瀛仁等人已經跟上,那老者的話倒也聽到,皺起眉頭,但是也沒什麼,隻是吩咐道:“往忠義莊去。”
其實大夥兒心裏都很奇怪,瀛仁前來茂縣,不去縣城,卻往忠義莊去,也不知道瀛仁究竟要做什麼。
那鄉村老漢顯然對忠義莊十分忌諱,甚至勸眾人不要往忠義莊去,眾人雖然不露痕跡,但是心裏卻還是生出一種陰森感覺,隻覺得身上慎得慌。
他們不懼怕強悍狠毒的敵人,但是對於神鬼還是有些敬畏的。
眾人繼續前行,瀛仁卻是叫過王涵,問道:“你以前聽過忠義莊?”
王涵知道瀛仁身份尊貴,恭敬道:“是,幾年前聽人過一嘴。”
“都什麼?”
王涵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也是他們私下裏無聊著閑話。據有一次有十來個外地人經過忠義莊,那是很晚,所以就在忠義莊投宿,但是次日卻都莫名其妙死去。官府來查,他們身上全無傷痕,五髒六腑也沒有中毒跡象,而且每個人死後的表情都……都顯得很驚恐,就像臨死前看到了十分恐怖的景象一樣……事後查不出死因,所以那件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瀛仁隻覺得身上有些發冷,竟是緊了緊衣裳,甚至勒住馬,不再前行,前後左右的護衛們見瀛仁止馬,也都停下來。
此時夕陽已經落山,地之間一片昏暗,方圓書裏之內看不到村落,曠野風兒吹過,確實是蕭瑟陰冷。
瀛仁沉默片刻,終於還是咬牙道:“走,繼續前進。”
王涵一拱手,調轉馬頭,往前麵去領路。
瀛仁扭頭看向楚歡,輕聲問道:“楚歡,你那傳言是真是假?”
“死人或許有之,但絕對不是冤鬼作祟。”楚歡很肯定道。
瀛仁勉強笑了笑,也不多。
往前行出幾裏地,果然見到了一顆高大的老槐樹,正如先前那名老漢所,這老槐樹當真有許多年頭,又高又大,樹幹極粗,枝幹錯落,枝幹上也都露出不少新芽,老槐樹旁邊,卻是一些比手臂還粗的枯藤,枯藤纏繞在老槐樹的樹幹上,在槐樹的頂端,卻有一排老鴉歇在上麵,發出“呱呱”的叫聲,頗為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