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身在竹林之中,看到那孤舍的大門很快便打開,色太過昏暗,而且相距頗有一段距離,隻依稀看到開門之後有一個身影在裏麵,吳峰看到那孤舍大門打開,很熟練地打開了籬笆門,進到院子內,隨即進到孤舍之內,那屋門很快便即關上。
“大人,咱們接下來怎麼辦?”白瞎子壓低聲音道:“要在這裏等吳峰出來?”
楚歡輕笑道:“我們跟隨吳峰而來,不是為了吳峰,而是為了他身後的人,如今高人就在屋內,我們為何還要等?”徑自出了竹林,這時候也不再猶豫,整理了一下衣裳,來到籬笆前,到得吳峰剛才進入院子的地方,這裏有藤蔓編製的門,隨手便能打開,楚歡卻並沒有立刻打開,沉吟了一下,終於衝著那邊拱手道:“楚歡前來拜見神醫,不知神醫是否能賞臉一見?”
他此行本就是來找尋懸壺濟世的神醫,開門見山,也不多囉嗦。
屋內一陣沉寂,白瞎子見裏麵沒動靜,有些不耐煩,道:“大人,我上去敲門瞧一瞧,看看他們在搞什麼鬼。”
“不可魯莽。”楚歡肅然道:“你們幾個千萬不要失禮,誰若是輕舉妄動,我必不會輕饒。”他此時將對抗瘟疫的希望就寄托在眼前這棟屋子,自然不允許任何人失禮,便是自己,那也是要恭恭敬敬。
片刻之後,忽聽得“嘎吱”一聲響,那扇門終於打開,楚歡幾人已經打起精神來,卻瞧見吳峰已經從裏麵出來,月光之下,吳峰的表情極為古怪,徑自走到楚歡麵前,打量楚歡幾人一番,尷尬道:“總督大人,你們……你們真是厲害……!”
白瞎子知道屋內的高人一定要去尊敬,可是他對吳峰實在提不起尊敬之心,忍不住道:“不是我們太厲害,是你吳大夫太不厲害。”
吳峰尷尬萬分,已經拉開籬笆門,道:“總督大人,請進!”
楚歡點點頭,雖然他對吳峰不如何敬服,但心裏卻還是念著吳峰對素娘有救治之恩,拱了拱手,進到門內,身後的白瞎子便要跟上,吳峰卻已經伸手攔住,搖頭道:“你們不能進去。”
白瞎子火冒三丈,怒道:“你什麼?我們是大人的隨從,要保護大人的安危,為什麼不能進?”
“你們放心,總督大人在這裏,絕對不會有人要害他。”吳峰一本正經道:“反倒是你們若都進去,打擾了裏麵的人,反倒要壞了事。”
“我……!”白瞎子還要爭辯,楚歡已經道:“老白,不必再爭,既然是裏麵的意思,自然有原因,你們三個就留在外麵等候。”
狼娃子和仇如血對視一眼,微蹙眉頭,白瞎子卻已經道:“大人,你……你一個人進去,若是……!”瞥了吳峰一眼,眼中滿是戒備之色。
上次在閆平山被襲擊,白瞎子幾人吃一塹長一智,現如今是時刻都提防著。
吳峰卻已經走到外麵,將籬笆門帶上,道:“你們不用急,我也不能進去,在外麵陪著你們,總督大人要時有事,你們找我麻煩就是。”一屁股在籬笆根下坐下,靠在籬笆樁上,道:“你們要不要睡一會兒?當床地當被,露宿地,其實也不錯。”
楚歡向白瞎子幾人點點頭,示意不必擔心,這才靠近過去,大門虛掩著從大門的縫隙之中,透出火光來。
這雖然是孤舍,卻是三間房屋,中間是廳,一左一右則是兩間房舍,大門開在正廳,楚歡不好立刻推門而入,而是拱手道:“晚輩楚歡,還望神醫一見!”
話聲落後,裏麵終是傳來一個聲音道:“楚大人既然已經來了,就進來坐一坐,這裏簡陋得緊,你可不要見怪。”話聲之中,大門已經打開,一道人影站在楚歡麵前,楚歡見到此人白發蒼蒼,一襲黑色的長衫,年紀雖大,但是精神卻很好,若看他的發色,還以為七老八十,可是看他的精神,就似乎比三四十歲的年輕人還要健碩。
這完全是一張陌生的臉,楚歡從未見過,但隻看此人氣勢,就不同凡響,拱手道:“楚歡見過神醫,冒昧打擾,還望神醫不要見怪。”
白發老者已經擺手笑道:“隻是懂些草藥醫理而已,談不上什麼神醫,楚大人,請進來坐。”
楚歡謝過,見到老者手中拿著藥材,心下奇怪,進到屋內,這廳並不大,但是卻看到屋內有好幾個竹筐,從竹筐邊上經過,就發現幾隻竹筐裏麵都是裝著奇怪的藥材,楚歡不通醫道,雖然知道竹筐內的必定是藥材,但到底是什麼藥材,卻是看不明白,隻不過其中有吳峰用過的芨芨草,那卻是楚歡認識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