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北巡,太子監國,將齊王留在京城,這種安排,本就不合乎常理。”裴績微皺眉頭,“其中有何隱情,尚不能得知,但是有一點卻是十分肯定,太子既然有了這樣的機會,鏟除齊王黨,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他當真要對付齊王,以齊王的實力和手段,萬不會是太子的對手。”
楚歡點頭道:“太子早年在沙場征戰,後來又參與國事,可謂文武雙全,雖雙腿殘疾,多年不曾問政,但是他在軍中的根基,著實不淺。”
裴績笑道:“不錯。其實當初皇帝遲遲沒有廢黜太子,就有人猜測未必是皇帝不想廢,而是皇帝多少還是忌憚軍方的影響。四大上將軍中,風寒笑和餘不屈雖然在儲君問題上保持中立,但是雷孤衡和赤煉電卻與太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個我也有所耳聞。”楚歡道:“太子年輕的時候,就是被皇帝交到了赤煉電的手中,讓赤煉電鍛煉太子,太子的武藝兵法,大都是赤煉電所傳授。後來太子又跟著雷孤衡征戰,關係也是不淺……!”
“皇帝最終將監國之位交給太子,也未必沒有考慮到這兩人。”裴績道:“四大上將軍,餘不屈和風寒笑都已經死了,剩下的兩人,卻都與太子有牽連,如今雷孤衡在東南平寇,赤煉電坐鎮遼東,這兩路兵馬,也是目下秦國最強的兩路兵馬,如果太子繼承大統,這兩人是沒有異議的。而且秦國戰亂四起,秦國是否能夠穩住江山,到底,接下來還是要靠這兩位上將軍之力,將監國之位交給太子,也就等若是要穩住那兩人的心。”
楚歡神情凝重,“如果是這樣的話,齊王的處境就更加危險了。”
“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還是想出辦法將齊王救出來。”裴績微笑道:“當然,救齊王的事情,一定要保密行事,就算成功,也一定要封鎖消息,萬不能泄露出去。”
楚歡見裴績眼眸中含著奇怪的笑意,有些奇怪,而且裴績與齊王從未謀麵,更談不上任何的感情,自己擔心齊王倒也罷了,但是看裴績的態度,竟似乎對救出齊王也很感興趣。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想法?”裴績撫須微笑道:“二弟何出此言?”
“以前你一直對朝廷的事情避而不談。”楚歡在裴績身旁坐下,“但是今次對營救齊王似乎很有興趣?”
裴績莫測高深一笑,道:“二弟,你和齊王的關係匪淺,你心中掛念齊王的安危,我與你是結義兄弟,自然也是要分擔一些憂慮的。”
楚歡知道裴績這並非心裏話,但是他既然不明,自然有其道路,也不好多問,輕聲問道:“大哥,如果要救齊王,怎麼該怎麼做?”
“雖太子的耳目盯著齊王,但是要將他從京城救出來,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裴績微一沉吟,才輕聲道:“但是有兩件事情,是此事的關鍵。”
“請大哥指教!”
“第一樁,就是齊王的態度。齊王現在是輔國,他雖然托人帶話給你,但是從孫德勝的傳話之中,我們可以感覺得到,齊王對太子的咄咄逼人並不服氣,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和太子力拚到底,那也就明,他已經對太子充滿了恨意。”裴績正色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不會那麼順利,咱們就算派人往京城去營救他,要想成功,首先一點就是齊王一定要配合,隻有他配合,咱們才有機會將他帶離京城,如果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要離開京城,這事情就會變得十分棘手。”
楚歡微皺眉頭,“大哥所言極是,齊王對太子心存不滿,連遭打擊,他少年心姓,就此服輸,心有不甘,而且在他而言,如果離京,等同於逃脫,隻怕難以接受。再加上大哥方才所言,他是輔國,沒有皇帝的旨意,擅自離京,那就是抗旨,如果沒有一個足以服他自己的理由,也未必會輕易離開。”
“除了齊王的態度,另一樁,就是齊王離京之後,將如何安排?”裴績凝視著楚歡,“是讓齊王前往河西麵見皇帝,還是將齊王秘密帶來西北?齊王心中又是如何盤算?這一點,二弟也要想清楚。”
楚歡微微頷首,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輕聲道:“如果齊王當真想要離開京城,我們這邊,自然是要盡力相助,而且要嚴加保密……無論如何,現在就要立刻派人前往京城,打探情況,而且隨機應變,一旦需要我們的援手,自當出手相助。”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