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漸息,不過那冰雨灑在人的身上,此時一陣風過,倒是覺得有些冰冷,漢王竟似乎比楚歡還沒有耐心,道:“楚歡,你也是三尺高的漢子,做事痛快一些,要殺便殺,殺了本王,你在下的聲名,自然大震。”
楚歡想了一下,終是道:“黑先生,本督倒真想瞧瞧,你們門道究竟鬧出多大的動靜來……!”臉色一沉,“你我交換人質,各走其道,他日相逢,再一決生死!”
黑先生一怔,似乎有些意外。
擒住祁宏,本是無奈之舉,並不覺得真可以與楚歡交換漢王,可是楚歡卻主動提出交換,折讓黑先生大感意外。
“楚督……!”祁宏急叫道,隻是眼中,卻已經顯出感激之色。
楚歡並不多言,向媚娘道:“媚娘過來!”媚娘並不猶豫,護著皇後繞到了楚歡身後,田候卻也是握著刀,臉色蒼白,緩緩推到黑先生身邊。
楚歡挾持漢王,緩步前進,黑先生見狀,也挾持著祁宏上前去,距離三步之遙,便都停下了步子,楚歡淡淡道:“我數三聲,同時放人!”
黑先生點頭道:“好極!”
“三!”
“二!”
“一!”
楚歡順手一推,將漢王推了過去,但是全身在這一刻卻是繃緊,手刀鋒利,隻要黑先生沒有放人,他完全可以立刻欺身上前,重新控製住漢王。
好在黑先生也知道楚歡實在是棘手的人物,鬆了手,將祁宏向前推過來,漢王和祁宏擦身而過,楚歡順手帶過祁宏,將他扯到了自己身後,而黑先生也握住漢王手臂,連退數步,田候更是身形一閃,護到漢王身前。
漢王站住身形,回頭看了楚歡一眼,目光奇怪,卻已經笑道:“楚歡,看來本王從前是瞧你了……為了一名隨從,竟然放過本王,也不知道你當真是講情義,還是太過愚蠢!”
楚歡冷然一笑,道:“我留你性命,隻是讓他親眼看到門道毀滅的一。”沉聲道:“我們走!”他知道在這裏暴漏蹤跡,太子的人馬未必不會找到,如今是越早離開這是非之地越好。
祁宏早已經過去拉了幾匹馬,那都是宋州騎兵留下的馬匹,在漢王的注視下,媚娘扶著皇後上馬,然後也翻身坐在皇後身後,祁宏上了一匹馬,牽著另一匹馬到了楚歡身邊,將馬韁繩遞給楚歡,“楚督,咱們走!”
楚歡翻身上馬,騎在馬上,看了漢王一眼,見漢王也正看著自己,也不多言,調轉馬頭,馳馬便走,田候見楚歡眼睜睜離開,有些不甘,冷聲道:“先生,我們當真就這樣放他離開?”
黑先生見楚歡離開,經似乎是鬆了口氣,遠遠望著楚歡等人遠去的身影,似乎是在自語:“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真要力拚,我們都要死在這裏。”
“先生為何不使毒?”田候道:“我們事先都已經服用過先生的解藥,隻要施毒,楚歡他們必然葬身在此!”
“沒那麼簡單。”黑先生淡淡道,這才看向漢王,問道:“王爺,你感覺如何?”
漢王卻是整了整衣衫,道:“楚歡的武功,今非昔比,本王沒有想到他竟然有如此身手。”
“他的武功,隻怕比我們想的還要恐怖。”黑先生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問道:“看來湖津這邊不好應付,王爺接下來要去哪裏?”
漢王整了整青布帽,道:“去遼東!”
“遼東?”黑先生一怔。
漢王淡淡道:“你放心,本王選的人不會有錯,我們去往遼東,也必有收獲!”
田候皺眉道:“王爺,遼東是赤練電的地盤,難道……王爺想要服赤練電?”
漢王並不回答,隻是抬頭望著陰暗的夜空,喃喃自語:“或許並不用本王服他,他恐怕正缺本王這樣一個人!”
楚歡等人飛馬奔馳,馬不停蹄,直到亮時分,已經遠離了村子。
行到一片樹林邊上,楚歡率先拍馬進了樹林,媚娘和祁宏飛馬跟上,進到林中,卻發現楚歡已經下了馬來。
媚娘勒住馬,楚歡已經過來,看著皇後,拱手道:“皇後受驚了!”
皇後也不置可否,與媚娘先後下了馬,兩人身上的衣襟未幹,曲線婀娜,皇後顯然也知道這一點,轉身便往一顆大樹後麵走過去,媚娘便要跟上,楚歡叫住道:“媚娘,讓皇後獨自靜一靜!”
媚娘微蹙柳眉,也便任皇後去了,祁宏已經走過來,跪倒在地,哽咽道:“楚督,是卑職壞了您的大事,卑職無能……!”
楚歡已經伸手扶起,笑道:“你胡八道什麼,你有什麼錯處。”
“如果不是卑職,楚督已經拿住了漢王。”
楚歡笑道:“拿住他又能如何?”
媚娘也怨責道:“漢王詭計多端,而且與門道的妖人狼狽為奸,此人如果不除,日後隻怕要成為你的擋路石。”
楚歡搖頭道:“他便是最風光的時候,我也沒有怕過他,難不成現在他落魄之際,我還忌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