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軍統領大將吳敏這時繃緊了臉,但是他的眼睛裏卻有了笑意。
他正色道:“此時此刻,我等哪裏敢提安排兩字?隻是有求於漢唐集團。
茲事體大,非要麵談不可------我在城頭時看見你船上掛出的漢唐集團的旗號,於是便召你前來------”
陸軍統領大將張月不耐煩了,道:“實話吧,我哥倆早都往台灣安排了暗哨,也知道你就是漢唐集團的明哨------這些都無妨,韃虜騎兵剛來那陣子,我哥倆本來想找你,但是你跑得跟兔子一樣快------正打算安排海船去台灣呢,又看到你了,有事求你,你把我倆的內眷全都帶去台灣!”
何斌經理嚇得差點跳起來,脫口而出:“如何使得?”
陸軍統領大將張月愣住了。
水軍統領大將吳敏笑了,眼睛裏卻又冰冷一片,:“如何使不得?”
何斌覺得自己過於緊張了,他暗自吐了口氣,:“我何德何能擔得起兩位將軍的重托?”
水軍統領大將吳敏不動聲色地:“你本人當然擔不起,你的廣發物流公司當然擔不起,但是你背後的漢唐集團擔得起!
你莫詫異------這裏麵有很簡單的一個緣由:不是漢唐集團有火銃、火炮和大鐵船,那是海戰之物-------若僅為此,我何不投奔韃虜?他們陸戰無敵於下了------我哥倆還能得到一場大富貴?現在吳三桂不是正紅?
但見一點,與你家漢唐集團走得近的,都得了好處,無一例外;與那韃虜走的近的,大多倒黴,沒有善終------你家漢唐集團從沒有自誇過仁義,但我相信你們仁義;韃虜總誇自己仁義,但是我等知道他們定是邪惡------吳三桂,我在這裏斷言,此人必不得好死!”
陸軍統領大將張月道:“這麼話真是累人,何經理,就幾句話了,我大哥就是信你家漢唐集團了,我等把重要的家人托付於你帶走,到了台灣不用你操心他們生活,我等在那裏有此許產業------但是,我還有些不放心,畢竟你還是能上話的,托你多多關照!”
何斌經理這時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拱一拱手道:“我何斌得到兩位將軍如此信任,敢不以死效命!”
陸軍統領大將張月道:“老何,你可不能死,我等還指望著你!”
水軍統領大將吳敏接過話來,笑吟吟地道:“沒有見麵禮,如何求得關照?”
他抬起一隻胳膊,製止了何斌經理的辯解之意,接著:“我等當然知道漢唐集團不喜歡金銀珠寶和美玉了,他們喜歡‘技術員’,這次我哥倆以城防之需,把所有官籍裏的工匠都搜集了起來,雖然早先散落了不少,但留下的都是大匠,當然,火藥作、鐵匠作、木作之類的,你家漢唐集團可能比我廣州城還多,就真是城防之需了------剩下的,連帶他們全家都送給台灣了!”
何斌經理心中一喜,麵上卻不動聲色地:“感謝二位將軍高看我漢唐集團!”
陸軍統領大將張月終於把手中的豬手啃完,隨手丟於桌上,那豬手骨頭在桌子上滴溜溜亂轉。
他:“聽聞台灣有金牌豬手,甚是美味,那老板娘也是美人,非得是經她親手鹵過的才好吃,我老張但有一能品嚐到,看看這是真是假------好了,我巡城去也,這必是一場死戰!”
完他起身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
水軍統領大將吳敏坐在主座上巍然不動,何斌經理也隻好坐定不動。
這場晚宴,讓何斌經理有些心驚肉跳,這大明武將不好相與的。
水軍統領大將吳敏用他粗大的指頭撓動了一下頭皮,那發髻都隨著撓動而動。
“看,何經理,你們漢唐集團為何隻招兩千精兵?我實在是看不明白,你們為何樂於種田和造物?大明失其肥鹿,就沒有逐鹿下之心?每一次細作傳回來的情報我都是看不太明白------”
何斌經理一時間無語以對。他知道漢唐集團在下一盤大棋,但是這大棋的結局是何,他實在是猜不明白------他隻是一枚棋子。
“你隻是一枚棋子,我等也是。”水軍統領大將吳敏語氣裏露出了中年人特有的蒼涼,慢慢道,“以前,我等無處可選,但以拚死而已,如今,又有了這漢唐集團這勢力------海上實力如此強大,做事卻又是我等看不懂,你也看不懂。
算了,你去忙你的吧,明日午後,我安排戰船送你,這韃虜在城外過於囂張了,公然開始打製樓車------要讓他們識得我吳家水軍的厲害!”
一隻玻璃杯子在水軍統領大將吳敏的手中爆裂,他的手竟然沒有受傷,好兆頭。
一夜無話,待第二午後,何斌經理帶著滿載各色人等的海船,慢慢出了西水關,那紅色的漢唐旗幟,剛一出關口,便重新升了起來,此時正在迎風飄揚------兩條大明的戰船在前方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