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的話剛落,公堂之上表情可是精彩極了。邢捕頭已經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恨不得離她遠遠的。
站在門外的百姓,卻大笑起來,接著更加尷尬的話語從身後傳來。
“完了,這小乞兒時慘了,怎麼就承認了!”
“皇榜那東西,是他能接的嗎?真是不要命了。”
“哎,我聽說有人已經去通知知府跟奉天府尹了,不出半個時刻,這乞兒的就要一命嗚呼了。”
“可憐,真是可憐。”
身後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百姓們,公堂之上的蘇裕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雖然他這個縣令不作為,可從來也沒有想過草菅人命,更何況還是這麼個沒腦子的乞丐。大腦高速運轉,想辦法圓了這樁事。
“大膽,本官再問一次,這皇榜可是你撿來的。”驚堂木再次響起。
鳳棲忍不住抬頭,心中對這個縣太爺無語極了,隻能將剛才說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縣太爺,這黃紙是草民從牆上不小心扯下來的。”
我的天哪,蘇裕快瘋了,就差將手中的驚堂木扔到那人腦袋上,真想大聲問一句,你是不是傻,聽不懂本官想放你一條生路麼!
這家夥,真是太不識趣了,越想越舉得生氣,蘇裕幹脆豁出去了,那就不要怪本官無情了:“來人,乞丐王二私自毀壞皇榜,按律當斬,念在其年少無知,重責二十大板,流放出城,不得有誤。”
令字木牌扔了下來,立馬就有人上前就欲按住鳳棲行刑。
一看這架勢,鳳棲立馬急了,大聲叫喊:“等等,縣太爺等等,草民有話要說。”
還想說什麼,趕緊閉嘴吧,再說下去,你這條命就保不住了。蘇裕根本不理會她的話,揮手示意衙役繼續。
快要被杖刑的女子終於忍不住了,趁著衙役還沒過來,趕緊站起身來:“縣太爺,這皇榜是我揭的,可是罪不至死,更何況誰說我就不能破案子了!”
鳳棲的話,成功的讓場麵安靜下來,大家看著她的目光,夾雜了太多的意味。女子能夠感受到這些不友善的目光,強壓住自己內心的焦慮,罷了,死馬當活馬醫吧,總比挨板子強。
“好,有魄力。”身後有掌聲傳來,眾人的目光連忙朝後看去,蘇裕的神色變得難看,瞬間又變了回來,起身朝著那人走去。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奉天府尹跟汴城知府,兩人的腳程還是蠻快的。
“知府大人,林大人。”蘇裕來到堂下,向來人見禮,也不知是有意無意,正巧將鳳棲整個身子遮住。
林大人的目光並不看他,而是注視著男子身後的鳳棲:“這案子你,當真能破?”
“林大人,市井小兒,井底之蛙,怎會有這般奇藝,這般糊弄公堂,還是讓卑職趕出城的好。”不等鳳棲有所回答,蘇裕接話。
這個時候蘇裕的話一點作用都沒有,府尹的目光始終注視著鳳棲,到底是在這位置上坐久了,那目光太過滲人,鳳棲很不習慣。
幾步上前,越過麵前男子,恭敬的行禮:“府尹大人,這案子草民可以破,但是有一件事,還望大人同意。”
“哦。何事?”
“破案期間,所有人員皆由我調動,包括知府跟縣官大人。”
“準。不過麼,三日之內,若你破不了這案子嘛~”
陳國國律,皇榜如聖旨,毀壞皇家物品者,與極刑,五馬分屍。
汴城,衙門。
蘇裕此刻正悠閑的坐在縣太爺的寶椅上,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稻草,毫無一個縣太爺該有的樣子。
站在一旁的師爺頭痛的撫額,若不是頂著皇上冊封的官印,他早就將這不知好歹的東西趕出衙門了,當初縣太爺走的時候,新官上任,他還以為會來個清廉的好官,卻沒想到等了半月有餘,等來這個二世祖,汴城的百姓交到他手中,真是可憐了。
“大人,這是在公堂之上。”師爺最終還是沒能忍住,開口提醒,皮笑肉不笑,難看極了。
椅子上的人頭也不回,隻是簡單的擺擺手,示意他安心,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師爺,這公堂如今不是沒人麼,莫規矩,莫規矩。”
旁邊的男子忍住想要上前揍死他的衝動。
就在這時,蘇裕忽然坐直了去,一本正經的拉拉官袍,兩眼目視前方。師爺還真納悶,就見一群衙役走了進來,還多了個人。
來了,那個揭皇榜的人被帶來了。
衙差的身後,是慕名趕來觀看的汴城百姓。
鳳棲幾乎是被這些人架到衙門的,嘈雜間來不及看清周圍的人,為首的那位藏藍朝服的官員,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