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三刻,文武百官齊聚武揚台下的百丈紅毯,議論紛紛。

今日應該在宣政殿舉行的早朝,被秘書省的一份詔書給攔到武將受封的十丈高台。

日頭已早早升起,高掛於東方。

萬裏晴空,風和日麗。而文武百官卻思潮起伏,沒有頭頂天氣一般的平靜。

偌大一個武揚台,盡是朝臣的切切碎語:

“李大人,你說陛下把我們召到這武將分封之地幹什麼?最近也沒聽說有哪位將軍建功立業呀!”

“依我看呐,這次的主角是靖侯。”

“王大人說的極是,而且本官推測,這次肯定跟東疆的戰事有關。”

……

忽然,左丞相陸仲安邁著輕快的步子抄著手來至前列。

“拜見丞相!”

位卑職小的官員,見陸仲安來了,趕緊讓道,作揖行禮。

陸仲安敷衍地點點頭,算是回禮。

“陸相,您以為今日朝會是何幹係?依下官愚見,肯定是東疆要派兵了。我聽說您向陛下舉薦左翼衛大將軍衛孝攸,真乃英明之決!”

禮部侍郎左世基拱手低頭諂媚說道,一股迎風拍馬之氣。

“左侍郎,禮部的要務都處理完了?還是今年陛下命禮部開科取士的諸題準備好了?”陸仲安陰冷地笑問左世基道。

左世基聞言先是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不等左世基說話,陸仲安冷色教訓道:“我等拿的是朝廷俸祿,尊的是當今陛下。聖上發話,我等隻管去做便是,關心那些無關緊要的幹嘛?吏戶禮兵刑工六部,應各司其職,各安本分,豈能在這裏隨便臆測?”

左世基見沒討到好臉色,臉色一紅低眉道:“陸相教誨的是,下官謹記。”

陸仲安微微點了點頭,凝望著武揚台,從袖子中掏出一串檀木佛珠,拿捏這撥動每一個佛珠。

眾朝臣在底下依然是議論紛紛,聲音比之前更大,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辰時時分。

晉帝洛楚笙在一隊羽林衛的護衛下大步登上武揚台。

朝臣立馬整齊劃一的行跪拜禮:“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晉帝朝身後一拂袖,高呼一聲,讓眾臣起身。

遂雙掌一拍,從武揚台後徐徐走出三個人:太尉靖侯蘇逸玄、左翼衛大將軍衛孝攸、左都監察禦史李恭硯。

晉帝笑問道:“眾卿可知今日為何齊聚這武揚台嗎?”

武揚台下又是議論紛紜,不過皆是竊竊私語,麵麵相覷,沒有哪位大臣回答晉帝的問題。

“哈哈哈,朕也不必問了,想必諸卿心中早已有了算盤。”晉帝朝李公公一招手,“宣!”

李公公輕點了一下腦袋,從宮女手上端的承盤裏取出一道明黃色的聖旨,捏著娘娘腔,洪聲宣讀起來:

“奉天受命,天地製曰:齊賊虎視,侵我東疆,塗炭生靈,子民百姓受兵禍已久苦不堪言。我寡敵眾,連喪五城,甚羞之至。故,朝廷不可坐視,同朕不可旁觀。即日起,朕點兵二十萬,封太尉靖侯蘇逸玄為征東大將軍、東疆兵馬指揮使、東疆防務都察行軍大總管,行元帥職、觀察處置使事;封原濟東兵馬指揮使慕容寒神策上將軍、東疆防務都察行軍副大總管,行副帥職、觀察處置副使事;左翼衛大將軍衛孝攸虎威將軍、東疆邊事前將軍,行前鋒使職、鎮東將軍事;封左都監察禦史李恭硯為平化監軍,行糧草督運官職,刻往臨陽,不得拖延。其餘諸僚,據表呈達,自不細奏。東疆危急,關乎我大晉國之命脈,卿等應決不懈怠,戮力同心,馳援東疆臨陽城。乾坤昭彰,祝卿凱旋!朕付以任之,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