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襄王準備在今夜子時率軍攻打皇城內城!請陛下趕快起草詔書應對!十萬火急!十萬火急!”
一路跌跌撞撞破音而來的稟奏,驚醒了尚躺在龍床美妙睡夢之中的洛楚笙。
洛楚笙驚愕地起身,一頭冷汗,撥開琉璃珠簾,揉了揉眼睛,原來是襄王府長史陸仲安。
“朕沒記錯的話,你是襄王府長史叫陸……”洛楚笙仔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青色官袍男子,摸摸後腦勺回憶。
“微臣襄王府長史陸仲安。”
青官袍男子不緊不慢地叩頭補充了洛楚笙的疑問。
“陸仲安,你可知欺君之罪該如何處置嗎?”
洛楚笙披上一件紫色的絲袍,登上金履,一步一步走下宮階,來到距離陸仲安不足五尺的狻猊紋鏤空香爐旁站定。
陸仲安慢慢抬起頭,邪魅一笑:“那陛下可知一旦皇城陷落,襄王殿下會如何處置陛下呢?”
洛楚笙一愣,沉思良久,把手抵在下巴上,看了一眼陸仲安,略微點點頭。
“襄王是你的主公,若是他有意謀反,你該全力以赴侍奉左右啊,又為何跑到朕這裏呢?”
陸仲安拱手慷慨道:“襄王是微臣的主公,可陛下是全天下人的主宰,同樣也是微臣之主。襄王居心叵測,微臣豈能為一己私利,而叛國悖君!所以特來首告。”
洛楚笙突然從香爐旁的劍架上抽出禦劍,指著陸仲安腦袋:“陸仲安,欺君罔上可是要株連九族的!襄王洛楚簫是朕的皇長兄,乃是宗室。若是今夜子時風平浪靜,你就罪不容誅!”
陸仲安從容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將胸口抵在洛楚笙的劍上,麵色凝重:“臣啟陛下,若非有十足的把握,豈敢拿九族至親作籌碼?!”
洛楚笙沒有說話,隻是直愣愣的盯著麵不改色的陸仲安。
半刻,洛楚笙把手中的劍慢慢放下,穿回劍鞘,又放回原位。
側頭朝宮內朱壁上精致的雕龍木窗望去,一輪明月雖隻露出了冰山一角,卻仍美輪美奐。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洛楚笙問道。
一旁的小太監細聲答道:“回陛下,亥時初刻。”
洛楚笙輕點了一下頭,轉過臉去麵無表情地問躬身聽命的陸仲安:“還有兩個時辰,來得及嗎?”
撲通!
陸仲安突然跪下,俯首朗聲道:“襄王的排兵布陣微臣一清二楚,若是陛下信任,微臣願意替您走一遭,平叛剿逆!”
聞言,洛楚笙眉目間寒光一閃,眼神立即變得淩厲無比,冰冷地臉頰兩邊如寒鐵一般,陰冷衝天。
洛楚笙狡黠地眯起眼睛,陰森森地問道:“朕憑什麼相信你?!”
“微臣的妻兒已經帶進宮中,若是我膽敢有一絲絲謀逆之意,就請陛下先斬後奏!”
陸仲安朝殿階上狠狠地磕了三個頭響徹大殿的宮簷。
遂回身向後打了個響指,一名身著華麗綢緞衣服的二十六七歲的女子,手拉著個四五歲的青衣幼童匆匆推開殿門跪地參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