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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落日還掛在邊,傍晚的三五零高地上微風陣陣。
眾人看著地上的老薑以及白白擺在他身旁的十五顆人頭情緒十分複雜,既沉重又驚歎。要知道在這片戰場上,敵人十分凶悍,境界也較之其它戰場上的敵人要強大。老薑的境界才煉腑一階,即便加上一個煉膚九階的白白,要一下子斬殺這麼多敵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知道他們倆的那場戰鬥經曆了怎樣的慘烈!
隻有陳刑名知道一個大概,這些他已經摸清了白白的底細,雖然還不知道他那雙眼睛的事情,但魔蹤步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此刻,他看向白白的眼神裏突然生出了一絲期待!
白白瞟到了帳篷門口的陳刑名,立刻走上前,道:“將軍,我有事要稟報!”
陳刑名掃了一眼白白身上的血液,淡淡地道:“吧!”
要知道,按照白白現在的地位,是不可以直接向陳刑名彙報什麼的。
“第一件事,陳瑾借私人恩怨置同袍的安危不顧,強行帶著他的隊離開戰場!”白白的聲音不大,但足以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一股憤怒的情緒從所有人雙眼裏射了出來,特別是夥夫隊的人,一個個咬牙切齒地似乎要生啖了那個叫陳瑾的人。
北冥民風彪悍,軍隊中更是如此,同袍義氣僅次於軍令!沒想到陳府一軍裏竟然出了這麼一個敗類!
陳刑名的臉上也出現了寒芒,盡管他知道陳瑾的身份,盡管他也知道這段時間以來陳瑾帶著他的隊殺了多少魔域軍人,但一個人的心壞了,其它再好都沒有用!
“第二件事!”白白繼續著,這一次他壓低了聲音:“我想請人去血色深淵給陳四報個信,就我想請她殺一個人!”
“什麼人?”陳刑名問道。
“煉腑五階,會魔蹤步,聲音沙啞低沉,倒三角眼,袖口上繡著一朵曼珠沙華!”白白盡可能詳細地描述道。
那個人帶著他所有的秘密逃走了,必須盡快將其斬殺,不然會惹來殺身之禍。他一個人的力量不夠,而且不能離開這片戰場,萬一那人帶著消息離開了三五零高地,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是你私人的事情?”陳刑名問道。
白白點了點,盯著陳刑名道:“既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是為老薑報仇!”
“既然是私事……”陳刑名想揮手不管,但看著他滿身的血漬,心裏生出了一絲不忍:“……你用什麼跟我換?”
白白知道陳刑名的意思,想讓他替自己辦私事,當然要付出代價。
“一千顆人頭!”白白目光堅定地道。
周圍的人一愣,都滿臉驚疑地看向了他,要知道即便是實力強大的組長都不敢保證自己一個人就能斬殺一千個魔域雜種!
和別人不同,陳刑名的臉上沒有什麼懷疑,淡淡地道:“成交!”
……
日薄西山,一堆柴薪在熊熊燃燒,老薑的屍體漸漸被湮沒的烈火裏。
一名夥夫的死亡並沒有對中軍大帳產生什麼影響,現在戰場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死人,老薑的死隻是在死亡數字上添上了簡單的一筆。
但是對於夥夫隊而言,卻是沉重的悲痛。
“多大點事兒啊……”
這是老薑經常掛在嘴邊的話,此刻仿佛仍舊縈繞在耳邊,更仿佛在寬慰著悲傷的人們。
白白坐在距離火堆十多米遠的地方,他沒有靠近,臉上也看不出悲痛的表情。隻是,他拿出了流光,一遍又一遍擦拭著槍頭,冷冽的寒芒細述著它的鋒利和戰鬥**。
當上升起璀璨而冰冷的星光時,那堆柴薪漸漸熄滅。秦明和老鄭頭拿著一個白色的陶瓷罐子收拾老薑的骨灰!
每一個戰死沙場的人都希望能夠葬回故鄉,但這場戰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而且也不好直接運送一具屍體回去,所以基本上每一名陳府一軍的戰士都有一個這樣的白色陶瓷罐。
馬革裹屍,也不過如此了吧!
骨灰收拾完畢,白白走上前,從秦明手裏接過陶瓷罐,並將它心翼翼地放進了包袱裏。
……
第二,還沒亮,夥夫隊的人照例已經忙活開了。
沒有了老薑,白白的任務增加了一倍,但這難不倒他。
“老薑,下肉了……”負責切菜的何偉突然低聲叫道。
在場的眾人一愣,都抬頭看向了案板旁坐著的白白。
他心裏一痛,什麼話都沒有,默默地將切好的肉放進油鍋裏。
聽著油鍋裏發出的“滋滋”聲,以往老薑都會笑著一句:“肉早就切好了!多大點事兒啊……”
一聲歎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