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下屬應了一聲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嗬嗬……”

“……”

聽到身後的人發笑,皇權帝瞥了對方一眼,擰眉不悅道:“你笑什麼?”

那名下屬抬眼看著皇權帝,止住笑說:“沒……就是感覺家主您真的很寵愛嵐歌小姐,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兒都會給她帶上一份。”

這份待遇,哪怕是皇權凜也不曾有過。

皇權帝卻不以為然,說:“這是什麼大事?那丫頭整天無欲無求的,明明是厲家的當家主母,結果還沒一個小家族的小姐活得恣意,厲封爵也是個不會疼老婆的,嵐歌不要,他竟然還真不給了。”

說起這個皇權帝還挺來氣。

聽說之前出去玩,嵐歌也愛吃街邊小攤的東西,又不幹淨又不衛生的,厲封爵也不知道管管。

真不知道他那個丈夫怎麼當的。

“嗬嗬,所以家主您這不是給了嗎?”

有什麼好東西都想到夏嵐歌,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才是他的親生女兒。

“她是我的義女,給她買點東西有什麼奇怪的?”

“也是……”

下屬應了一聲,隨後又問道:“不過家主,既然給嵐歌小姐買了,要不要給凜小姐也買一份?”

兩個都是女兒。

隻給一個買的話,難免會讓人覺得厚此薄彼,讓人心中不平。

“……”

提到皇權凜,皇權帝眼神變了變。

之前他自認還是很寵皇權凜的,至少在衣食住行上麵從來沒有虧待她,也從不將她當做養女一般看待,一直是視如己出,不過,那孩子心眼實在太多了。

雖然這是之前皇權帝的一貫教育方法。

但總覺得。

人的話。

還是像嵐歌一樣率直些比較好,整天勾心鬥角的也挺累人的。

但都是女兒,厚此薄彼的確不好。

想了想。

皇權帝的視線又在珠寶店掃了一圈,隨後指了某條項鏈,道:“就把這個給凜兒送過去吧。”

“是。”

那名下屬視線朝著皇權帝指的地方看過去,發現是一條紅寶石的項鏈,美則美矣,但總覺得像是隨手挑的一件禮物,根本沒放心上似的。

雖然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但是從細節中,下屬也漸漸察覺到了端倪。

如今。

果然是這位義女更加受寵。

皇權帝從來不是個博愛的人,相反,他的愛很自私,隻給幾個人,給了這個,就沒辦法顧忌上那個,而他也不是能替別人著想的人。

別人怎麼想,他是從來不在乎的。

估計現在心裏還覺得,都已經給兩人買禮物了,那總不會再覺得偏愛誰然後吃醋了吧?

但心思稍微細膩敏銳些的,大概都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差別的吧。

不過。

這些說到底都是皇權帝的家務事,下屬也不好再開口說什麼了。

說多了,大概還覺得他煩人。

將禮物包好以後。

下屬就安排珠寶店的人將送給各自的禮物送了出去。

車上。

皇權帝剛跟公司的人談完話,就看到那個下屬也坐上了車。

“事情辦好了?”

他出聲問道。

“是。”

下屬應下,說:“已經全部交代好了,等首飾準備好以後,就會送出去。”

“嗯。”

皇權帝淡淡應了聲,注意有轉向別的地方了。

車子很快開了出去。

皇權帝準備會酒店,有個視頻會議要開。

誰知。

車子剛開出去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

皇權帝拿出手機一看,眼神變了變,坐在側麵的下屬發現皇權帝的表情有異,視線又小心翼翼地在手機屏幕上瞥了一眼,發現打電話過來的是厲封爵。

這位厲總,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現在打電話過來,恐怕是有什麼事吧。

大概隔了十來秒。

皇權帝才接通了電話。

“喂。”

他聲音冷沉,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皇權先生,你現在在酒店嗎?”

厲封爵開門見山的問。

“什麼意思?”

皇權帝斂眸。

厲封爵淡淡地說:“嵐歌過來找你了。”

“嵐歌?”

皇權帝一眼,目光立即閃爍了下,隨後又出聲問道:“她找我有什麼事?怎麼不提前打電話?”

“大概是不想給你反應機會吧。”

厲封爵涼涼地說。

“……”

皇權帝臉色微微下沉。

雖然他現在還不清楚厲封爵那邊出了什麼事,不過聽他的口吻就不是什麼好事,他臉色立馬陰了下去,冷冷道:“你別告訴我,嵐歌已經全部知道了。”

對陸家下手的事,不禁厲封爵不想告訴夏嵐歌,他也不希望她知道。

正因為如此,皇權帝才暗中動手。

如果沒有夏嵐歌這層顧慮,他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

收購一個公司或者使其破產,對皇權家來說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很遺憾,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厲封爵聲音硬邦邦的。

他話音剛落下。

皇權帝就斥責道:“厲封爵,你到底怎麼辦事的?我之前找你是什麼理由,你都忘了嗎?”

當時皇權帝直接向厲封爵坦白對陸家下手的事,其實就是不希望厲封爵繼續調查下去,然後將這件事告訴嵐歌,結果這人倒好,才過了幾天,就什麼都抖了出去。

從來沒見過辦事這麼不靠譜的人。

皇權帝心中憋著一口氣。

要是現在在厲封爵麵前,非要再將那人痛罵一頓不可。

“……”

厲封爵聽到皇權帝的斥責聲,心中也是一陣窩火,他止不住地冷笑起來,說:“要是你不搞出這種破事,我至於對她遮遮掩掩?你知不知道,今天嵐歌差點出事?!”

“咯噔!”

一聽厲封爵說嵐歌差點出事,皇權帝差點淡定不了。

他的臉色更黑,陰沉沉地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她出什麼事了?”

“現在知道著急了?”

厲封爵氣笑了,說:“皇權先生,你要真的關心嵐歌,以前幹什麼去了?”

“說重點!”

皇權帝沉聲道:“嵐歌怎麼樣了?”

厲封爵按捺住脾氣,冷聲道:“拜你所賜,陸家被逼得狗急跳牆,他們查出我參與其中,以為是我在背後做了推手害得陸家淪落到這個地步,所以就挾持了嵐歌想要同歸於盡。”

“……”

此話一出。

皇權帝心猛地一墜。

緊接著。

整個車子裏都彌漫著一股攝人的寒意,坐在旁邊的下屬直接被皇權帝凍得直哆嗦。

隻見皇權帝表情瞬間變得陰鷙暴戾,眼底凶光畢露,陰沉道:“陸家的人還敢對嵐歌動手?他們是不想活了嗎?”

該死。

他果然就不該心慈手軟。

光是讓那群人破產看來是遠遠不夠的。

他們得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行。

意識到皇權帝起了殺意,厲封爵愣了下,隨後又說:“你可別在對陸家動手了,現在嵐歌已經知道是你對陸家動手,正要找你討說辭來著。”

“她找我討說辭?”

皇權帝像是聽到了什麼迷惑發言似的。

他好笑道:“是陸家差點要了她的命,她找我幹什麼?!”

“因為是你害了陸家,而嵐歌雖然差點喪命,但千鈞一發之際,救了她的也是陸家人。”

“……”

“陸家曾今對她有恩,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對陸家下手,你說她找誰?”

“……”

“再過一會兒,她估計就到你的酒店了。”

“……”

“有什麼話,你可以當麵給她說說。”

“……”

皇權帝聽得一陣沉默。

他的表情奇差無比,帶著一絲遷怒的味道,不滿道:“說到底這件事還是你捅出來的,陸家怎麼查到你身上的?你厲家辦事這麼不牢靠?什麼人都能查出來?”

剛才厲封爵說了。

是陸家的人查到了他的身上,所以才認定是厲家對陸家動手。

說白了。

就是厲家露出了馬腳,要是他們做事隱蔽一些,能有什麼破事?

之前皇權帝還覺得厲封爵這青年辦事還不錯,算是年輕一輩裏麵的楚翹,但現在看來,真是高看他了。

“嗬……”

聽皇權帝還倒打一耙,厲封爵快氣笑了。

他的臉色也陰沉沉的,像是在努力克製著什麼似的,壓低聲音咬牙道:“如果不是你非要對陸家動手,有這些破事嗎?皇權先生,你最好還是在自己身上找找理由。”

“嗬。”

皇權帝也是冷笑。

明明自己做錯了事,結果還讓他找理由。

哪來的道理?

果然越看這個厲封爵越不順眼。

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皇權帝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掛了電話。

掛斷後。

皇權帝就直接將手機給砸了出去。

一旁的下屬看的一愣一愣的,麵對陰沉著臉,像個活閻王似的皇權帝,他小心翼翼地出聲道:“那個……家主,要不咱們先躲躲,不回酒店了?”

“……”

此話一出。

皇權帝視線嗖地一下凝在那人身上,神情不悅說:“我為什麼要躲?我皇權帝遇事什麼時候躲過?”

真是可笑的發言!

“……”

下屬被皇權帝凶神惡煞的表情給嚇了一跳,之後又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小聲詢問道:“那,就這麼去找嵐歌小姐嗎?她現在估計還在氣頭上,不好哄。”

“為什麼要哄?”

皇權帝眼神陰森了幾分,沉沉說道:“我做什麼事,不需要給別人解釋,哪怕她是我的義女,也不能幹涉我的決定。”

“……”

下屬聽皇權帝現在說的大義凜然。

也不再吭聲了。

隻希望待會兒見了嵐歌小姐,家主也能說出這番話來。

……

酒店。

夏嵐歌坐在大廳的休息區。

剛才她問過留守在酒店的皇權家的人,說皇權帝有事出去了,但很快會回來,讓她稍等片刻。

雖然他們招待她直接去皇權帝的套房。

但夏嵐歌還是決定在樓下大廳等人。

大概隔了十來分鍾。

皇權帝回來了。

看到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來,非常引人注目。

夏嵐歌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其列的皇權帝。

她身子“嗖”地一下站了起來,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出聲喊道:“幹爹!”

“……”

這一聲。

直接讓皇權帝一個激靈。

他表情微微變化了下,隨後循著聲音,頭一寸一寸轉過去,就看到夏嵐歌疾步朝著自己走了過來,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了,全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

皇權帝看著夏嵐歌這個模樣,心情很是微妙。

放在過去。

從來沒人敢用這種態度來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