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莊子裏人口多,那些泔水有好幾桶,一片片爛菜葉,魚骨頭,全被她一把一把抓起來,毫不顧忌口感與那已經發餿發酸的惡臭氣味,狼吞虎咽的往嘴裏塞。
“餓……”
“我還是好餓啊……”
等吃完幾桶泔水後,她還是很餓,披頭散發,渾身濕透還在不斷往下滴答水的餓婦,開始找起來廚房裏一切能吃之物。
廚房裏一陣鍋碗瓢盆的翻動,摔砸之聲。
廚房裏的動靜,很快吵醒了住在附近的下人。
下房裏,有幾名下人被廚房裏動靜吵醒,他們一開始以為是有什麼野貓順著莊子院牆,跑進了廚房裏搗亂,罵罵咧咧的起床去廚房趕走野貓。
免得明天被老爺一家人發現,又要扣自己等人工錢了。
隻是當他們剛推開下房的房門,廚房裏的動靜忽然不見了。
“莫非是闖進廚房裏的野貓見找不到吃的,跑走了?”
幾人一商量,決定還是繼續去廚房看看。
結果當幾人來到廚房時,卻看到廚房的門大開,裏麵一片狼藉,猶如颶風橫掃過一般,鍋瓦瓢盆摔落了一地,而且裏麵但凡能吃的都被偷吃光了。
甚至連泔水桶都被吃光了。
這幾名下人臉上一陣驚疑:“什麼樣的野貓能有這麼大力氣和肚子,能撞開門?還能喝光所有泔水桶?”
“關鍵是還把廚房裏備著為明天做飯用的瓜果蔬菜、生魚生肉都全吃光了?什麼時候貓也喜歡啃玉米棒子和苦瓜了?”
“你們看地上有人的鞋印,應該是有人偷偷闖入廚房裏偷吃,而且這鞋印挺小的,應該是女子進廚房裏偷吃。”另一人觀察仔細,手舉燈籠的指著地上喊道。
於是,幾人打著燈籠,開始在烏漆嘛黑的廚房裏一陣尋找。
結果什麼小偷、蟊賊都沒找到。
就在幾人正驚疑不定,打算著要不要把這事上報給管事,排查全大院,找找看那個蟊賊是不是還躲在大莊子裏時,忽然,哢嚓!
哢嚓!
像是什麼骨頭、血肉的大口大口咀嚼聲,是從廚房後頭傳來。
“好像是從雞圈傳來的?”
大戶人家都有自己豢養的一些家禽、家豬,幾人打著燈籠和雨傘,悄悄摸向廚房後的雞圈。
雨夜漆黑。
一個渾身濕透的披頭散發女人身影,正蹲在雞圈裏,抱著什麼東西在不停啃食著。
這幾名下人當即就被這如鬼魅般畫麵嚇得渾身血液一涼,都以為是自己撞邪了。
恰在這時候,蹲在雞圈裏女人,抬起腦袋看過來,露出了讓這幾名下人熟悉的蒼白麵孔。
“大小姐!”
這幾名下人全都吃驚看著蹲在雞圈裏的女人,他們非但沒有大鬆一口氣,反而全都是頭皮炸起,一臉驚恐,惶恐神色。
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場景。
那名蹲在雞圈裏的大莊子大小姐,此時滿臉血汙與沾著雞毛,咬死了雞圈裏養著的十幾隻雞。
她手裏抱著一隻已經被她咬斷了脖子的死雞,雞頭已經不翼而飛,滿臉都是血汙的她,嘴裏還咀嚼著大口帶血的血肉,手裏死雞已經被她生吃掉大半,嘴裏還撕咬著帶血生雞肉。
肚子圓鼓鼓,猶如已經懷胎好幾個月。
這血琳琳的血腥場麵,直接把這幾名下人嚇傻,呆愣原地,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這種血腥場麵。
……
府城。
五髒道觀。
“晉安道長、陳道長!”
“晉安道長、陳道長!”
人未到五髒道觀,晉安就先聽到道觀外傳來急促喊聲,一名丫鬟急匆匆跑進五髒道觀裏。
“小蓮施主,何事這麼慌張?”
先迎出來的,是一直在大殿裏畫符的老道士,接著晉安也從私人後院走出來。
這名慌慌張張跑進何府裏的丫鬟,正是伺候在何府大夫人身邊的丫鬟小蓮。
“晉安道長、陳道長,出事了,出事了,我家大夫人有急事請兩位道長去何府!”
“大夫人讓我轉告一句,兩位道長可還記得大夫人那位被送回鄉下的大伯母?她家出事了!”
丫鬟小蓮因跑得太急,氣喘籲籲說道。
大夫人的大伯母?
那個請五通神不成,反遭陰祟淫祀反噬的大伯母?
晉安和老道士知道這事不小,叮囑一句削劍,留下看家後,立刻跟著丫鬟小蓮前往何府。
何府大書房。
當晉安和老道士到時,發現大書房裏除了大夫人、李護衛外,還有另一名陌生男子也在。
那名男子一身肌肉結實,麵色沉穩,晉安一眼便看出來這人是名練家子。
這人並未坐下,而是老老實實站在一旁,晉安猜想,對方應該也是名何府裏的下人?
晉安也算是與大夫人是老熟人了,一番簡單打過招呼後,大夫人揮退伺候在身邊的兩名丫鬟,讓她們關上書房的門,守在書房外,不得任何人接近書房。
此時書房裏就隻剩下五人。
大夫人、李護衛、晉安、老道士、以及那名何府的下人。
見大夫人如此凝重,謹慎,晉安立馬知道,這次的事估計不會小。
而大夫人接下來的話,卻是讓晉安和老道士一怔。
“不知晉安道長和陳道長,有沒有聽說過活人也能懷鬼胎?”
晉安訝色:“莫非大夫人所指的懷上鬼胎那人,可是何老爺的那位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