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性心肌梗死。
當醫生嚴肅的跟我說出這幾個字時，我差一點兒就要站立不住。
急救室門上的紅燈一直在亮著，我不知道寧愈什麼時候到的，也根本聽不清他抱著我，在我耳邊說了什麼話。
是我的錯。
是我害了婆婆。
如果婆婆有個三長兩短……
我啞著嗓子，沒有意識的一遍一遍的低聲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像是過了好久好久，那燈倏地滅了。
我的眼前像是重新找到了光，可還是控製不住的頭重腳輕，若不是寧愈一直攬著我，可能我隨時會摔倒在地上。
死死的盯著醫生，直到他說出了“沒事”“搶救過來”這樣的字眼後，砸在我胸口的那塊兒巨石才忽的消散，突如其來的感覺讓我憋悶的想要嚎啕大哭。
跟著醫護人員把婆婆送到了病房。
這樣的事，幾日之內，我已經做了兩次。
每一次，都是讓我心肝欲裂。
安頓好婆婆之後，寧愈把我帶到走廊裏，抱著我不停的拍著我的後背，安慰道，“傻丫頭，嚇壞了吧，沒事了，嗯？沒事了。”
我的鼻子堵得厲害，心髒也像是被鋒利的刀子在一下一下的剜著，我抬頭看著寧愈，動了動唇，卻發現要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都很困難。
“先去憶珊那邊休息一下，好不好？這邊有我呢。”
明明寧愈身上接二連三的擔子已經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但是他還是給了我最溫柔的笑容。
“你都不問我，為什麼媽會生病嗎？”我終於說了出來，但是聲音卻很難聽。
寧愈皺了皺眉，“上了歲數，一些心腦血管的病都是無法預料的，何況媽還愛吃鹹的，血壓高，咱們說了多少次……”
我覺得自己很卑鄙。
竟然還要寧愈來替我找理由，找借口。
“不是，”我怔怔的搖頭，“媽看到了一些照片，一些……我和一個老男人在一起的，難堪的……”
寧愈忽然抱住了我，將我的腦袋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聽到他的心跳劇烈，一下一下，敲擊著我的耳膜。
“別說了曉曉，那不是真的，你跟他什麼都沒發生過。”寧愈沉聲道。
“可是我和蕭晨風……二十萬……”我費力的說著這些讓我崩潰的字眼。
“曉曉，等媽和憶珊的病情穩定了，咱們就結婚，你想去哪兒，我就帶你去哪兒，離開這兒，好不好？”寧愈慢慢的鬆開了我，捧著我的臉，那目光，仿佛在看著自己珍視的寶貝。
我心頭刺痛。
“我不配……”
“沒有人比你再配了。”寧愈笑的溫柔又好看。
“你已經為了我離開了桐城……”
“我可以為了你離開任何地方。”
“寧愈……”
“曉曉，我愛你。”
我猛地一震。
寧愈說完之後，有些赧然，“我以為，可以瞞你一輩子。”
“你……”
“不過，你不要以為我在欺騙你、敷衍你，曉曉，我很認真。”
我無法形容自己聽了這些話的心情。
也根本不知道，寧愈說的愛，經過了多長時間的沉澱。
這五年？
抑或是……
無論是哪一種，我都不敢去想。
“明天，我們就去……”
這時，病房裏的心跳檢測器突然發出了刺耳尖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