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馬上淚流滿麵,傷心地捶打安王,“你這個孽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害的母後老了老了,還要為你操心啊!”
對於母子二人這番聲情並茂的……這麼吧,不能叫表演,應該叫批評與自我批評,上官淩然和老丞相心裏都跟明鏡似的禾。
可是他們一個是臣子,看著太後娘娘傷心難過的淚流滿麵;看著安王磕的腦袋都快破皮了,總不能像紫幽那樣,無動於衷的看著吧?
老丞相沒辦法,隻好上前施禮,然後道:“臣請太後娘娘保重鳳體啊!千萬不要為了臣那個不爭氣的女兒,太過操心了。也是她沒有福氣,不配做太後娘娘的兒媳婦!”
“親家大人這叫什麼話?哀家的兒媳婦,隻有裳兒夠格,其他人哀家絕不承認!親家,我在這裏替我這個不爭氣的糊塗兒子,給你和裳兒聲對不起!你勸勸裳兒,孩子都大了,難道真的要弄得那個家散了不可?我這麼大年紀,可經不起折騰了!”太後娘娘趕緊揉揉眼睛,一番話得真誠不,姿態幾乎低到了塵埃,把原本沒打算妥協的老丞相,都弄得不好意思再什麼,隻好把目光投向了上官淩然。
上官淩然露出一絲苦笑,對著滿懷希望看著他的太後娘娘苦笑了一下,“皇祖母,知道孫兒這一生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那就是我的父親,能像對待上官離染那樣,和我親熱的句話,抱一抱我,慈愛的看我一眼。可是,第一次,我看他抱著上官離染,便走過去,渴望地看著他,他求卻狠狠地將我推倒,摔得我屁股於腫了六七,哪一年,我隻有五歲;第二次,是我的壽辰,他沒有為我舉辦宴會,更沒有送我壽禮,母妃為我下了壽麵,我特意到蘇梅的院子裏,叫他去吃壽麵,可是他卻對我:‘我不愛吃麵條,我今要陪你弟弟去吃烤全羊。’那年我整十歲,他連個笑臉都沒有給我,更別生辰祝詞;第三次,我被刺客刺中胸部,離致命處隻有兩指,生命垂危之際,他對我沒有一絲擔心,有的隻是厭棄和冷酷,我至今還記得他的眼神,那裏含著殺機、怨恨,恨不能除我而後快,卻唯獨沒有擔心,就連一絲都沒有。哈哈……皇祖母,我二歲被送去峨嵋山,隻回過裴城和帝都四次,可是有三次,我的好父王,都讓我痛徹心扉!試問,我有何罪?別母親沒有紅杏出牆,就算她有錯,可是我是他的兒子,我何錯之有?為什麼要我承擔這一切?”
上官淩然到這,眼淚抑製不住奪眶而出,“即使我受傷昏迷的前一刻,看見了他那恨我不死的目光,可是我還是抱著一絲幻想,如果他能來看我一眼,我就原諒他,還當他是我的父王,可是我左等右等,卻等來了他連夜啟程回裴城的消息。哈哈……親生兒子生死未卜,尚在生死線掙紮之際,他卻走了,毫不留情地走了,連來看我一眼都不曾。這也就罷了,可是,為什麼要傷害幽兒?還真是惡毒!知道殺了不了她,竟然夥同別人,要毀了她的名節,皇祖母,您告訴孫兒,這樣卑鄙無恥、冷血惡毒的人,你叫孫兒和母親如何原諒他?人心是肉長的,便是木頭,也經不起他如此狠毒地一刀一刀地去砍啊!皇祖母,對不起!請原諒孫兒不孝,孫兒真的做不到您盼望的那樣。”
“這都是真的?”太後娘娘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鳳眸,“你為什麼從不告訴我?”
上官淩然從來沒在他跟前過安王對他不好,她一直以為安王隻是對安王妃不好,所以,也連帶著不太喜歡上官淩然,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兒子竟然冷血到這種程度。
太後娘娘這次真是氣大了,上前狠狠地就甩了安王一個耳光,“你畜生啊!真是糊塗透頂,淩兒是你的兒子,你就算再遷怒你媳婦,你也不應該如此對待你的兒子!你……你們這是要哀家的命啊……一個兩個的都如此不省心,哀家死了……妲”
話沒完,就厥了過去。
太後娘娘也知道兒子如此無情的對待孫子和兒媳婦,兒媳婦和孫子,怕是死都不會原諒他了,於是,隻好使出了“苦肉計”。不過這個“苦肉計”的暈倒,倒也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昏倒了,並且就此真的大病了一場。
整日昏昏沉沉,睡著了也好,清醒了也好,就念叨著兩句話:“裳兒,不要和離;淩兒,皇祖母對不起你!”
這樣一來,王妃當然不能再提出和離,不然既是不忠,也是不孝。上官淩然更是沒轍,隻好放下母親和媳婦,進宮侍疾。
因為紫幽懷孕,她是不能呆在病人身邊的,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沉吟了一會,就對王妃道:“娘,看來我們得會王府了。不過您放心,這不是妥協,而是為了更好的報仇。如今太後娘娘病成這樣,如果我們執意住在外公府上,那麼本來對我們有利的言論,就會偏向王爺那邊,所以,我們不能給他們留下話柄。回去就回去,可搭理不搭理王爺,決定權可是在我們手上。”
王妃一聽,連忙表示讚同。事實上,這個善良的女人,此刻正擔心著太後娘娘這個婆母。竟管太後娘娘對她沒有像王爺那麼冷酷無情,可是也絕對算不上是個關心她的好婆婆,否則事態也不至於發展到今這個局麵。但是,王妃記得的是她的好,是她力主讓上官淩然繼承爵位;跟王爺,讓她吃齋念佛,不許打攪。不然,她在裴城安王府的處境,怕是更難。
紫幽很是心疼自己這個善良的老婆婆,覺得王爺實在是有眼無珠!
因為這個情況,所以他們才回了王府。但是就連“星輝閣”,紫幽都不讓王妃回去住了。三個人住在“紫氣幽然”,關起院門自己過日子,就像單獨一個府邸一般。
就連寧側妃的晨昏定省,王妃都給免了。以前在裴城都沒有拿她當王妃,現在又何必惺惺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