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幾位大臣和寧王震驚的目瞪口呆,可是下麵宣武帝的言行,更讓他們驚得無以複加。
宣武帝竟然抓起床上的瓷枕,砸向了上官淩然,惡狠狠地罵道:“上官淩然,朕不怕你這個紈絝,朕殺了你,殺了你這個狼星,看你還怎麼奪取朕的江山……”
“這這這……”寧王都不知道什麼是好了。尷尬地看著紫幽和上官淩然勸慰道:“淩然侄兒和侄兒媳婦,你們皇伯伯現在神誌不清,的話你們不要往心裏去。”
紫幽全身都籠了一層冰霜。她穿了一件白色繡綠萼梅的雲錦緞長裙,隻在發間插了一支翡翠雕刻的梅花簪,除此之外周身再無其它飾品,猛然瞧去,唯見那一頭墨般的黑,那周身如玉般的素,可便是這般素淡的身影卻叫人移不開眼睛,如一朵迎著皚皚白雪,千裏冰封而傲然枝頭清豔綻放的綠萼梅,竟有著動人心魄的美。
睥睨了各位大臣和寧王一眼,就好像冰雪女王一般,有一股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的冷氣,讓他們感到了透心的冰寒禾。
聲音更是如同冰雪一樣清冽,“想必大王伯和各位大臣都知道,皇上此刻的乃是真話。因為那個狼星下界的預言,皇上曾經無數次的派人暗殺我的夫君——安王世子;因為上官鵬煊和舞婕妤的挑撥,皇上想奪取我爺爺——慕老將軍的兵權,明明知道達戎佧是南疆叛亂部落的奸細,可仍然向爺爺推薦了他,任由他把我們的大軍帶進了沼澤——死亡之海。四千三百五十二名將士,沒有死在敵人的手裏,卻被沼澤和毒蛇吞沒了!僅僅是為了奪取軍權。卻害了這麼多無辜的生命,這樣的皇帝,大王伯,各位大人,你們,是不是個昏君?由他統治這個國家,這個國家還有希望嗎?”
紫幽這番話完,所有人冷汗涔涔,不知怎麼回答妲。
上官淩然見此情形,站在紫幽身邊,英俊無儔的五官,棱角分明,那深邃的目光銳利而凜厲,英挺的鼻梁,濃黑的劍眉,不自覺便給人一種壓迫感!他麵容冷峻中帶著一絲不屑,“大王伯和各位大人手摸胸口想想,如果各位是那些浴血戍邊的將士,還願意為這樣的昏君賣命嗎?且不慕老將軍和慕大將軍對大燕、對朝廷忠心耿耿,就是對皇上,也從無不臣之心,他們不怕戰死沙場,也不怕來自敵人的陰謀詭計,可是他是誰?”
上官淩然到這,用手一指宣武帝,義憤填膺地道:“他是一國之君,是將士們誓死要保護的人,卻如此對待保護他,保衛他這個國家的將士們,你們,他配嗎?”
寧王心驚肉跳,忐忑不安地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不要聽信了上官鵬煊那個謀逆罪人的挑唆,他巴不得……”
“那麼達戎佧呢?”紫幽打斷了了寧王的問話,“達戎佧被蠱蟲控製,他難道也會撒謊嗎?就連皇上自己都出來了,請問,他不心虛,幹嘛要綁架我的孩子?幹嘛要抓我們?”
“這個……”溫大人對紫幽印象一直不錯,所以試圖勸道:“國師大人,就算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皇上是皇上,咱們做臣子的隻能聽命於皇上不是嗎?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國師、世子千萬三思,不能和上官鵬煊、上官博裕一樣,做出謀逆這樣……”
“溫大人。”紫幽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我一直很敬重你,你在刑部斷案,向來很公正。那麼我問你,以我和世子的本事,如果想謀逆,皇上還能活著嗎?我和世子,我們從來沒想過要謀朝篡位,我們隻想討還公道,我們甚至不想糾結個人的私仇;我隻想為那死去的四千三百五十二名將士,還有他們的親人,討個法。四千多的冤魂,不能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那你想要怎麼樣?”寧王心翼翼地問道:“如果真是,真是皇上……你們難道能問罪不成?他可是皇上啊!”
“哈哈……”紫幽發出了一陣嘲諷的冷笑,“這樣的皇上,休怪我不忠!忠誠是對著明君的,昏君人人得而誅之!”
“不!”宣武帝狂亂地一邊大叫,一邊跪在龍床上磕頭,“幽兒不要殺朕,朕立你為後,佘鳳榮那個賤人,她給朕戴綠帽子,她不配為皇後。幽兒,朕喜歡你,你做朕的皇後吧?”
宣武帝此刻其實並沒有神智昏亂到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他雖然狂躁不安,可是心裏什麼都明白,更知道他在幹嗎,甚至知道有些話不該出來,可是他卻控製不住自己,愣是了出來。
他知道,慕紫幽一定給他用了那個什麼讓人實話的藥,所以,他才不停地實話。
紫幽知道,想要讓皇帝眾叛親離,首先得從皇室成員開始。於是,她看了寧王一眼,然後問宣武帝:“皇上,寧王爺是您的哥哥,您敬重他,喜歡他嗎?”
宣武帝嗤之以鼻,“笑話!朕怎麼會喜歡他?他一個沒娘的賤種,不僅占著嫡長子的位置,還和混蛋老六一起,奪走了母後和父皇的關心。知不知道?這個賤種他差不點成了皇帝,差不點奪走了屬於朕的皇位。那個死老頭和死老太婆,竟然想讓他做皇帝,真d可笑!讓朕做了皇帝,還要朕感激他,是他把皇位讓給了朕,還要朕善待他,他也配!”
寧王聽了,幾乎氣的全身哆嗦,原來皇上對他有著這麼多的怨恨,竟然還裝出一副感激他的樣子來。
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紫幽和上官淩然不停地問,宣武帝就一刻不停地,幾乎把他這些年所做的、見不得人的壞事,全部了出來。
一開始,隻有那幾個大臣,後來王公大臣、皇親國戚,被上官淩然和二皇子全部叫進宮來了,聽了宣武帝的那些話,幾乎每個人都氣的半死。
紫幽和上官淩然則感歎他心理的陰暗,滿朝文武,包括她的爺爺,還有他現在比較信任的二皇子和德妃,以及安王、太後娘娘,他幾乎沒有一位是真心相待的,全是利用和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