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你就抱著你生的那個野種一起死在那間房子(1 / 3)

當南風瑾和陳淩峰趙慧敏離開後,病房內隻餘下宋家人。

宋巷生讓護士將人趕了出去,宋母罵罵咧咧的哭天喊地的罵她不孝,說她攀上了高枝以後,就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認了。

護士一時有些尷尬,束手在原地,從來最難管的就是家事。

宋母將農村婦女的那一套運用到了極致,蹲坐在地上,拍著大腿,隻打雷不下雨的幹嚎著,醜態百出。

將病房門口看熱鬧的眾人當成了自己的圍觀觀眾,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認為這是自己的底氣,人來的越多她嚎的聲音就越大。

"大家都來看看啊,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啊,嫁到了大城市裏,連自己的親媽都不管了,隻顧自己一個人享清福,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我千裏迢迢的從外地趕過來。她都要狠心的把我給趕走……"

"大家給我評評理,我這活著還有意思啊……自己的女兒狠心到這一步,我還不如死了呢……"

說著就準備去撞牆,將一哭二鬧三上吊演繹到了極致。

宋巷生冷冷的看著,心中連些許的波動都沒有。

她想,人心的寒冷,親情的寡淡和消弭,都是被逼出來的。

她不能開口,在旁人議論紛紛的時候,甚至不能給自己說出任何的辯解之辭,宋母或許也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這麼的有恃無恐,顛倒黑白。

一個啞巴,一個什麼都不能說的啞巴,什麼髒水潑上,那就是潑上了。

宋母的嚎叫聲,吵醒了熟睡的小寶,小家夥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哇"的一下子哭了起來,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張著小嘴。儼然是受到了驚嚇。

宋巷生連忙將孩子抱在懷裏輕哄,但是宋母的聲音太過有穿透力,在村東頭大喊大叫村西頭都能聽到動靜的嗓門,孩子怎麼可能不害怕。

聽到小家夥的哭聲,宋母抹了把並不存在的眼淚,竟然試圖去抱孩子。

宋巷生推了她一把,讓護士找了保安過來。

她是VIP病房的客人,即使夫妻不睦卻到底還是掛著南太太的名諱,護士也害怕鬧出什麼事情,很快就把保安叫了過來。

保安勸了兩句。宋母依舊蠻橫的叫囂,便被毫不猶豫的架了出去。

繼父搓著手,看著宋巷生漂亮的臉蛋,渾濁的目光裏透著癡迷和垂涎。

這樣的目光宋巷生不知道曾經見過多少次,每一次都隻覺得作嘔,月嫂這段時間跟宋巷生相處的不錯,看著眼前的上了年紀卻目光淫穢的男人,擋在了宋巷生的麵前,讓他一並出去。

宋巷生抬眸看了眼月嫂,抽了下鼻子。

低頭輕哄著慢慢停止了哭泣的小寶。

她這人,接受到旁人半分的柔情和善意,心中都會產生觸動。

次日,再一次走進手術台上的時候,宋巷生側過頭看向了已經打好了麻醉劑陷入魂迷的陳恩瑞。

手術室外的陳淩峰趙敏慧以及南風瑾,都在外麵焦急的守候著。

而他們等待守護的人,隻有一個。

即使外麵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宋巷生的父親,一個是她的丈夫,但……終究是同人不同命。

她的命,跟陳恩瑞比較起來,顯得太過廉價和輕薄。

我們從入學之初,不,或者說是有記憶開始,所吸收的教育都是,眾生平等,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同樣的貴重,每段人生都處以平等的地位,我們追求公平,追求同等的對待。

但隨著年齡的稍長,便會開始慢慢的接受現實的殘酷:人,他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是不平等的。

條條大路通羅馬,有人他偏偏就出生在羅馬,更有甚至……半個羅馬都是他家的,你說,什麼是公平呢?

畢竟,人的五根手指頭它都不一般長,不是嗎?

失望累積的多了,便也就接受了現實,宋巷生的現實就是爹不疼娘不愛,就是……丈夫不喜。

委屈嗎?

說沒有,那一定是假話,但,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宋巷生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桌邊的保溫杯裏裝著補血的湯湯水水。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試圖給NDF項目的負責人打個電話,畢竟上一次的見麵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她雖然拿到了他的名片,但這麼長時間沒有任何的聯係。貴人事忙不見得還會願意給她見上一麵的機會。

但……在電話即將要撥出去的那一刻,宋巷生驀然脊背一涼,按了返回鍵。

她,又忘記了,自己已經失去了電話交流的能力。

宋巷生握緊了手機,不能說話,她該怎麼才能踏出這一步?

她出院的那一天,南風瑾沒有出現,江君驍帶著副低度數的金絲邊眼鏡出現在了她的跟前。

宋巷生頭一回見他戴眼鏡有些恍然,也有些好奇。

江君驍托了下眼鏡,輕咳一聲,"昨天玩的太晚,眼睛不太舒服,怎麼,不好看?"

他有點輕微的近視,平時如果不是上手術台,不會戴眼鏡,但是昨晚上被那群狐朋狗友拽著灌酒,醒來的時候眼前有些蒙,就把眼鏡給帶上了。

江君驍要上班,雖然他不是什麼老實本分的主兒,但是在宋巷生麵前不自覺的就是想要維持一下自己的職業素養,沒有翹班,而是叫了司機送她和孩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