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因為光線的問題,宋巷生將他看的真切,但是南風謹卻不能將她的模樣看的清晰。
但兩人就保持著這種姿態對視著,無聲也沉默。
數秒鍾後,宋巷生緩慢的推開了車門,就那麼從裏麵走了出來,不同的是,她的肩上比之剛才多披了一件外套,那外套單是看款式便知道,是男士的。
"你……在跟蹤我嗎?"這幾天她身邊一直出現的那似有若無的目光,是屬於他的?
南先生的目光深邃,近乎是貪婪的凝望著她,可神情言語間的話,卻是淺淡,他說:"來談一筆生意。"
宋巷生聞言。精致的眉眼有些深的看著他,帶著幾分的揣測和狐疑:"你來談生意的對象,是不是姓馮?"
她跟江君驍一同出來,結果江君驍去而複返,說是要找一個熟人聊上幾句。
他沒有具體說是在找誰,宋巷生也就沒有問,但是現在看來,多半是為了馮婉婉的事情。
南風謹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他選擇了沉默。
而沉默在很多時候就已經足夠說明很多到底,這種默認,讓宋巷生的眉頭擰了一下:"所以,今天事情,是出自你的手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巷生。"他喚她的名時,似是感慨又似輕歎,"如果他連這麼一個女人都拒絕不了。又怎麼配你。"
宋巷生抿了下唇,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聽到了江君驍那道略顯痞氣的聲音,他說:"南先生說的倒是,隻不過……我今天這是不是算是,接受住了你的出題,如此……你又是不是該退出這場舞台?"
沒有人會願意被算計,更何況是江君驍。
若非是如今性子沉穩了些。放在幾年前,就單是南風謹算計他這一條,江浪蕩便不會跟他這般和顏悅色的講話。
江君驍說著,就走到了宋巷生的身旁,抬手給她扯了扯肩上的外套:"夜裏風涼,不是讓你在車上等著。"
他這顯然就是在明知故問,話裏話外的盡顯親昵之色。
宋巷生目光頓了下,卻也沒有說什麼。
觀眾隻有一個南風謹,他眸色深深的看著對麵的兩個人,呼吸凝滯,明明剛剛吃過藥有了緩解的身體,卻怎麼好像連骨頭都透著疼,讓他不禁懷疑,難道病情惡化的如此之快。
所以,在江君驍要把人帶走的時候,南先生的身體不受大腦的控製的已經先一步有了舉動,他扣住了宋巷生的手腕。
牢牢的扣住,像是急於想要抓住什麼。
上車的動作受到了外來的阻力,宋巷生回過了頭,同樣的,江君驍也回了頭,"南總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
南風謹沒有辦法回答。
這不過是他出自於下意識的舉動。
"先生,我們該回去了。"張助理從後麵走過來,輕聲道。
他的出現給了南先生一個台階,他本該是鬆手的,但是下一秒卻徑直彎腰將宋巷生打橫抱起,朝著另一旁的車上走去。
江君驍怎麼可能看著他的這番舉動,以前他是沒有過多的資格,南風謹隻用一個"丈夫"的名頭就能讓他生生退卻,但如今……
他們已經離婚了,也不再是夫妻。
江君驍伸出手臂,將人給攔了下來。
南風謹沉眸看向他:"讓開。"
江君驍:"把人放下。"
兩人對峙,誰都沒有退卻的意思,張助理看著眼前一觸即發的局麵,默了默聲,思索著自己如今是開口還是不開口。
王啟明等人出來,看到不遠處的江君驍原本是想要打招呼的,但是看到眼前的這一景象,就隻能硬生生的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眼前這光景,顯然……不適合無關外人的靠近。
"這不會……打起來吧?"王啟明自言自語道。
"該是……不會吧。江少如今這脾氣可是好了不是一星半點,而且另一對方那可是南風謹,你什麼時候見過南風謹除了麵無表情之外的表情?他那種人但凡是有半點的不高興,一個冷眼掃過去,就算是喜怒盡顯了,怎麼可能動手……打不起來,打不起來……"
一人說的信誓旦旦,也因為他的信誓旦旦,不少人都相信了這種說辭,但,下一秒……
"艸,你不是說,打不起來?"
王啟明幾人見狀連忙上前去拉架。
這還打不起來?
拳拳到肉,就差直接見血了。
分分鍾被打臉的那人,不禁抓了把頭發,低聲道:"這……這不應該啊……"
按照這兩人現在的耐心和處事準則,雖然說不上是和氣生財,但是怎麼也不應該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才是。
他猜測的自然全對,甚至可以說是觀察的很細致,如今的江君驍和南風謹怎麼都不應該動起手來,兩個人暗裏爭鬥,無聲硝煙,才符合他們的身份和做派,但……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東西,是在理智之外的。
比如……感情。
隻不過拉架顯然也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原本路過的人,看到這邊的爭鬥,也紛紛停下了腳步,好奇的觀望著。
宋巷生喊了數聲,讓他們停手,但是已經打紅了眼的兩人根本沒有人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