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官道之上,幾匹快馬噠噠飛奔,濺起塵土無數。
並肩走在冷凝月身側,蘇沉央不時扭頭看向冷凝月,欲言又止,又滿臉憂色。
冷凝月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當蘇沉央第五次看過來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一勒韁繩,停了下來:“蘇公子,你想說什麼,就盡管說,別總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搞得好像我臉上長了花一樣。”
“咳咳……”
眼見自己的偷瞄行為被抓包,蘇沉央不好意思地別開了視線,卻沒有多少心虛之色。
須臾,他收拾了一下心情,這才道:“聽聞今早皇後召了冷世女進宮,不知皇後說了什麼?可有為難你?”
他還記得,今年前的那個午後,皇後當著京中一幹貴女和朝廷命婦的麵,狠狠貶低了冷凝月。
甚至,還說出了“寧願讓太子娶乞丐之女,也絕不娶冷世女”這樣的話。
蘇沉央猜測著,皇後這一番叫冷世女進宮,應該也沒好事。
冷凝月驚訝的看了蘇沉央一樣:“尋常之人,若是聽聞朋友被召進宮中,第一反應,難道不是朋友有好事降至麼?怎麼蘇公子會覺得,本世女會受到刁難?”
蘇沉央看著冷凝月驚訝的小臉,沉默了片刻。
須臾,他才表情不自在地回到:“因為,幾年前的賞花宴,我也在那一片假山附近。”
冷凝月:“……”
見冷凝月笑臉有一瞬間的冷凝,蘇沉央趕忙解釋:“我不是有意要偷看和偷聽的,而且這年來,我也很不喜歡莊霓嵐。隻不過,當時我跟冷世女不熟悉,加上我不喜歡多管閑事,所以當時……”
“無妨。”冷凝月打斷了他的解釋:“蘇公子不必感到為難,我沒有生氣。”
重新揮起馬鞭,冷凝月繼續朝前趕路,隻有飄渺的聲音傳了開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已經不在意。至於蘇公子的做法,也無可否非。”
雖然這話說的無比大度,但不知為何,蘇沉央卻總覺得,大度之中透著一絲疏離。
他一揮馬鞭,縱馬追上了冷凝月的進度:“冷世女放心,既然你我以朋友相稱,今後若是再遇到相同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再袖手旁觀。”
冷凝月回頭看他,輕笑一聲:“我知道。”
三人快馬加鞭,終於在七天之後到達了涼城。
亮明身份後,冷凝月徑直進了城主府,一問之下才知道,慕塵卿一行人還沒到。
“不可能吧?太子兄做事向來有分寸,不可能會在路上耽誤什麼時間。”蘇沉央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之色:“而且,咱們這一路也沒有繞路,若他們還在路上,咱們是不可能錯過他們的。”
冷凝月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彼時,距離朝焰國皇後的壽辰,隻剩下了不到十天的時間。
雖說一行人進入朝焰國境內之後,隻需要三四天就能夠到達焰京,但……凡事都講究個意外。
萬一在路上,再碰到什麼事呢?
總得多留出備用的時間,才能夠做到有備無患。
“算了,先休息吧。”很快,冷凝月就做出了決定。
彼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冷凝月三人一路快馬加鞭,在路上幾乎沒怎麼休息。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疲憊就像是潮水一般狂湧而來。
即便三人都實力不俗,體力不錯,這會兒也隻想躺在床上,睡他個昏天黑地。
“行,先休息!”蘇沉央對這個提議,沒有什麼意見。
阿璿就更加不會有意見。
於是,幾人就回了各自的房間,準備先好好休息一翻再說。
至於慕塵卿等人何時會來……
嗯,即便是他們今晚到達,也是要休息的,不可能立馬趕路。
於是,冷凝月就毫無壓力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冷凝月睡得很沉,但是醒的卻很早。
嗯,她是被吵醒的。
從床上坐起來,冷凝月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發現天還沒亮。
這會兒正是黎明前夕,是一天之中最為黑暗的時刻,也是光明即將到來的時刻。
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是一天中最安靜的時辰,外麵沒有行人也沒有小販,整個涼城,都應該籠罩在一片靜謐中才對。
即便是城主府內,也該是安靜如雞,除了偶爾有侍衛巡邏時發出的腳步聲,不該傳出別的聲響。
可……
外麵卻是鬧哄哄的一片。
這喧鬧的聲音,從似乎是以城主府為中心,一直輻射出了好遠好遠。
穿鞋,開門,冷凝月走出房間,隨手抓住了一個神色焦急的城主府護衛,問道:“這位大哥,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那護衛不耐煩地看了冷凝月一眼:“涼山有異獸出沒傷人,冷世女和您的朋友,最好還是不要離開城主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