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冷凝月每多說一句話,鬱塵臉上的怒氣,就越是消退一分。

打了最後,那怒氣已然徹底消失不見,隻剩下了一片慌亂。

冷凝月笑了。

“讓我來告訴你們,你們為何會中了那種下三濫的藥。”

所謂的下三濫的藥,指的自然是春、藥。

“我們每個人的住處裏,都有西野玫瑰。西野玫瑰香味濃鬱,花朵也十分美麗,乃是朝焰國引以為傲的獨特花朵。”

“而你們所去的那一處花園中,長了幾株夜來曼荼羅,這夜來曼荼羅,同樣散發著十分濃鬱的香氣。”

“不論是西野玫瑰的香味,還是夜來曼荼羅的香味,都有沒有毒的。但如果,在短時間內同時吸入這兩種香氣,就會產生類似春藥的效果。”

鬱塵已經傻掉了:“不可能!”

他怎麼也無法相信,那天的事情,竟然跟冷凝月沒有關係。

冷凝月聳聳肩:“你若不信,大可以現在回去看一看,在你們私會之處,是不是有幾株深紫色的花兒?哦不,現在,應該是叫凋落的花瓣了。”

“夜來曼荼羅隻在夜間開花,淩晨時分,花瓣就會自動調零。不過,雖然花瓣落了,可不過過去了半天時間而已,你應該還可以看到枯萎的花瓣。那花瓣上,應該也殘留著香味。”

說話間,冷凝月手腕一翻,一瓣紫色的花瓣,就出現在了她的掌心裏。

看到這一片花瓣,鬱塵的表情,終於變了:“我好像……真的看到這樣的花了。”

話音落下,一旁的車廂裏,就傳出了女子歇斯底裏的咆哮:“不可能!”

須臾,莊霓嵐如同一陣風一樣,從車廂裏衝了出來,她想要掐住冷凝月的脖子,卻被冷凝月躲了開去。

沒能成功掐到冷凝月,莊霓嵐越發氣急敗壞。

她指著冷凝月,眼眸之中滿是恨意:“是你!一定是你!你擔心我回京以後,會跟你搶太子殿下,所以才會故意算計地我失了神!這樣一來,太子妃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冷凝月將那一片花瓣重新放進了須彌戒裏,輕輕撥弄開了莊霓嵐指著她鼻尖的手指。

“說句不客氣的,你莊霓嵐,還真不配被我放在眼裏。”冷凝月的眼神漸漸嚴肅:“既然我決定要和太子在一起了,那邊說明,我信他不會負我,也相信我自己有能力,可以處理他身邊的各種鶯鶯燕燕。”

“而你莊霓嵐,是最不配被我放在眼裏的。”

勾了勾唇,她輕笑一聲,那笑聲有些冷:“而且……你口口聲聲說我算計你……你又敢不敢,將你私會鬱塵公子的時候所說的話,再重複一遍?嗯?”

莊霓嵐麵色微微一變,有些不敢去看冷凝月的眼睛,卻是矢口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與鬱塵公子,隻是碰巧在花園裏遇到的。”

“驛館之中一共有十五個花園,三更半夜的,你和鬱塵公子,居然能夠在同一個花園碰麵,當真是緣分非淺。”冷凝月笑得越發燦爛:“你不敢說,我便替你說了吧。”

莊霓嵐嬌軀一顫,謔地看向了冷凝月,眼底滿是幾不可置信的神色:“你……”

冷凝月不理會這女人的驚訝,模仿著莊霓嵐的語氣,嬌嬌柔柔道:“鬱塵公子,求求你,幫幫我吧!我真的是愛慘了太子殿下,我不能失去他啊!”

“我也不要你做別的,隻要在我們今日趕路之時,設法將冷凝月引開半個時辰,我便可以得到太子殿下的人!太子殿下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隻要他得到了我的身體,一定會對我負責的!”

隨著莊霓嵐每多說一句,莊霓嵐臉上的血色,就退下去一分,到最後,她已然露出了如同見鬼一般的表情。

鬱塵的反應更加不堪,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冷凝月:“你!你當時就躲在暗中?你一直在偷聽?”

冷凝月沒有回答這個廢話一般的問題,而是直直看進了鬱塵的眼睛裏:“鬱塵公子,麵對美人的請求,你答應了。”

這話說的無比篤定,並不是疑問句,也沒有半分遲疑。

她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鬱塵一個踉蹌,謔地看向了慕塵卿所在的馬車的方向:“太子兄,你聽我解釋……”

不遠處,蕭然長歎一聲:“我原以為,太子兄就被情愛所累,病得不輕了。卻沒想到,鬱塵比他還要嚴重,簡直就是,病入膏肓。”

雖然莊霓嵐還在垂死掙紮,但鬱塵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馬車內,慕塵卿始終沒有掀開簾子,隻有他冷漠的聲音傳了出來:“暮白。”

段暮白走上前去,恭敬垂首:“太子殿下。”

“你帶他們回京吧,若有人膽敢造次,你便可以代我行使權利。”

“是。”段暮白淡漠回應一聲,就站到了一邊。

蕭然表情微微變了變,卻是很快恢複了正常,他走上前來,問道:“太子殿下,您要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