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豹子在半空之中走來走去，每當它長長的大尾巴掃下，就會甩出金屬質感，將空氣都抽打的顫抖起來。
它兩隻綠油油的眼睛瞪向黑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他們之所以不殺你，不過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而已，這點道理，難道你都不懂嗎？”
“我……”黑豹很想開口反駁，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冷凝月抬眼看向半空中的母豹子，隻見母豹子的眼睛裏，滿是殺氣與恨鐵不成鋼的失望。
她眸子閃了閃。
這母豹子，對人類修煉者的怨念，很深啊……
不過，她也能理解。
就連她這“羅闕國餘孽”的身份，都能夠變成各方勢力恨不能將她殺之而後快的扯淡理由，將她和其它人類修煉者分開成了兩個對立的陣營，勢不兩立。
就更別提，靈獸與人類，從來都是不共戴天的關係。
“雖然我不想破壞黑豹的向往和幸福……”盡管明白母豹子的怨念的緣由，但冷凝月覺得，有些事情，她還是有必要說清楚的。
想著，她便沉聲道：“但有些事情，我必須要提前說明白。”
“我當初對黑豹好，的確是因為它對我有利用價值……”
此言一出，黑豹的豹軀，就狠狠顫了一下。
冷凝月假裝看不見，繼續道：“隻是，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錯。”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這一生，不知道需要麵對多少的殘酷戰鬥，我的身邊，不可能留著沒用的東西來拖後腿！”
“我和黑豹相遇的時候，如果黑豹的實力不敵我，說不定早在見麵的第一刻起，它就被我殺了。”
黑豹豹軀哆嗦的更加厲害了，扭頭看向冷凝月的時候，其中的綠色光芒越發濃鬱，仿佛隨時都會爆發而出，將冷凝月給吞沒一樣。
冷凝月依舊不理會它：“但是反過來講，如果我當初沒有辦法將它收服，早在我們剛剛遭遇的那一天，它也根本就不會放過我，我們根本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主仆情誼，不是嗎？”
黑豹停止了顫抖，豹臉之上滿是錯愕。
轉念一想，它突然就驚覺，的確是那麼一回事。
那一日，如果不是半途有小白這個超級厲害的家夥出手，冷凝月早就被它一巴掌拍死了。
母豹子的尾巴抽動的頻率更快了，它……注意到了黑豹的神情變化。
冷凝月眸光坦然，用最平靜的表情和語氣，說出了最殘酷的話語：“在這殘酷的修煉界，大家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生存而已。所以，誰也別說誰卑鄙，誰也不比誰高尚。”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出什麼冠冕堂皇的洗白話語。
而越是這樣坦然地揭開紅果果的真相，反而越是讓人沒有辦法反駁。
母豹子的想要反駁，卻發現，無從反駁，它不僅煩躁地又抽了兩下尾巴。
冷凝月扭頭看向黑豹，淡淡道：“是去是留，全由你自己做主，你覺得問心無愧就好。”
“主人……”
黑豹深深看了冷凝月一眼，綠油油的大眼睛裏劃過了一抹內疚之色，卻還是邁動著四隻爪子朝母豹子走了過去。
“給我滾！”
黑豹剛走兩步，母豹子便重重一跺蹄子，掀起的狂風，直接將黑豹給掀飛了開去。
“我不需要一個人類的舔狗跟隨！你心裏還有她，還想讓她繼續當你的主人！這樣不純潔的你，不配呆在我的身邊！”
說完，它豹身一轉，頭也不回地朝著林子深處飛掠而去。
“王！”黑豹急急喚了一聲。
它正想跟上，不遠處的城樓方向，卻是突然升起了一抹亮光。
這一抹亮光，如同流星一般，在漸漸黑沉下來的夜幕裏格外明亮，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議。
不等眾人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那流星一般的光芒，就重重擊在了豹王的身上。
饒是豹王實力高強，也還是被這一下給轟擊的墜落到了地麵上。
眾人驚恐看去，隻見，豹王一身油亮的皮毛，這會兒雖然依舊是黑色，卻不再是油光水滑的模樣，反而處處幹枯，其上還散發出了一陣陣焦糊的味道。
不但是皮毛焦糊，就連皮肉，也破裂了開來。
一股股黑紅色的血液流出，很快就灑滿了地麵。
“王！”
黑豹立馬衝了過去，飛撲到豹王的身邊，它眸中滿是焦急的光。
冷凝月也朝著豹王看去，卻見豹王雖然受了重傷，但氣息不算太微弱，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她鬆了一口氣，就朝著不遠處的城門方向看了過去。
隻見，城門樓上，不知何時站滿了幾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