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魂宗,乃是一處寶相莊嚴之地。
來到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會感受到一種特殊的神聖之感。
即便是在最荒蕪的無人小路上,這樣的感覺,也並不會消失,反而會越來越濃鬱。
聖魂宗的結構,與飄渺山的結構很像,都是各大側封包圍著主峰的結構。
越是靠近中間的部分,所居住的弟子的身份就越高。
彼時,距離主峰隻有十幾裏之遙的一座偏鋒上,女子禦劍而來,緩緩降落在了山頂的一座小院外。
小院的院門緊閉著,女子矜持片刻,就敲響了院門。
須臾,有人從裏麵打開門,看到女子,驚訝出聲:“聖師姐,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聖漣漪。
而這一座院子,乃是江南所居住的地方。
院門開啟之前,聖漣漪原本滿心期待,翹首企盼,甚至因為緊張而不停的攪弄著衣袖。
但是,當院門打開之後,她的眼睛裏就隻能容下一件事:“江南師弟,你怎麼了?為何臉色如此蒼白?”
隻見,江南一張本就白皙的俊臉,此時更是白的如同沒有血色一樣。
雖然,美男就是美男,即便是臉色蒼白如紙,也還是好看的。
但,如此不正常的蒼白之色,卻還是著實讓人揪心。
“這幾日一直閉關研究戰技,消耗過度,所以臉色才會難看,師姐莫要擔心。”
江南微微頷首,解釋一聲,又問:“師姐來找我,是師傅有什麼事嗎?”
聖漣漪是聖魂宗宗主的女兒,而且為人矜持,平日裏來找江南,都不敢明目張膽的來,每次都會找上一兩個借口。
所以,江南才有此一問。
“的確是有點兒……”
聖漣漪交握在腹部的兩隻小手,相互用力掐著,都快要掐出了紅印來:“那個,我是來為夢瑤和天香兩位師姐,向江南師弟道歉的。”
“之前在蘭江城的時候,兩位師姐多次口無遮攔,惹惱了師弟,但她們也是為了我好,希望,師弟不要怪罪她們。”
“你們應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吧?”江南並不接受這沒有什麼誠心的道歉,表情淡漠:“被你們多番羞辱的人,是冷姑娘,若你們真有誠意,下一次就親自跟冷姑娘說這些事情。找我道歉?沒有意義。”
隨即後退一步:“如果師姐沒有什麼事情了的話,就請回吧,我很累了,需要休息。”
說著,他就要關閉院門。
“師弟!”聖漣漪咬了咬下唇。
她說不清楚現在心裏是什麼滋味,從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她,從未感受過這種挫敗的感覺。
這個男子明明就在她的眼前,似乎隻要一伸手,就能夠觸碰到對方。
可,她心裏就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這個人離自己好遠好遠。
好似終其一生,她都沒有辦法走到這個人的身邊。
可事實上,她們二人之間,隻隔了不足一米的距離,隻要她前走一步,就能夠與他並肩。
甚至,她不需要前踏一步,伸出手稍稍用力往前湊一些,也能夠觸碰到他。
這是兩種極端的感覺,卻也是極端的事實。
明明,他那麼近。
卻又,那麼遠。
就像此時,她真誠而又期待的看著他,可他卻回以冷漠:“師姐,還有事?”
聖漣漪原本是個矜持的人,但此時,她卻再也矜持不出來了:“師弟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冷姑娘?”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江南並不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冷靜而又殘忍地打破了眼前女子的幻想:“不管我喜歡誰不喜歡誰,都跟師姐沒有關係,因為,我對師姐隻有敬重與師門情誼,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說完,他不在給聖漣漪掙紮的機會,飛快關好了遠門。
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了耳畔。
聖漣漪閉了閉眼,苦笑連連:“隻有敬重,隻有師門情誼嗎?嗬……”
再也不想承受這莫大的羞辱,聖漣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一處小院。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踏足這裏。
江南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門口,之前的腳步聲,隻是他刻意偽造出來的假象。
確定聖漣漪是真的走了,他才返回了屋子裏。
素淨的房間裏,一個身穿黑袍,臉上蒙著麵筋的人正恭敬站著,一臉擔憂的模樣:“主上,您剛剛那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侵、入一個幻靈王的神海中,隨時都有可能會被絞殺!甚至,若那人足夠機警,說不定能夠根據您的氣息,追查到您現在的身份……”
江南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正準備將茶杯放到嘴邊,那人又道:“那人不能再留了,屬下這就去料理了她!”
話剛說完,一股巨大的力量,就集中了他的腹部。
那人毫無防備之下,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板之上,一口鮮血噴出,染濕了黑色的麵筋:“主……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