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裏之外,慕塵卿若有所感地扭頭看去,漆黑的眸中到底劃過了一抹不忍之色。

他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曾經有個小女孩兒,用最純澈的眼神遙遙看他。

他也曾經心動過,想要永遠保留那純澈的眸。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是從那女孩兒在莊霓嵐的挑唆之下一次次犯錯?

是從她的眼神開始不再純澈,隻剩下了猙獰與張狂?

還是,從他看到了另一雙更加純澈卻沉靜的眸開始?

“卿兒,沒必要為了這種女人傷懷。”成皇後的身影憑空出現,雍容華貴的臉上滿是淡漠與快意:“這兩個麻煩的女人都死了,就沒有人能妨礙我們了。”

“母後。”慕塵卿皺眉,本想爭辯兩句。

轉念一想,爭辯什麼的,也是沒有用的,還不如省點口水。

何況眼下,再多的爭辯也沒有意義。

她都死了……

便是他說服了母後,讓母後同意接納她,又有何意義?

見自家兒子欲言又止,卻終究吞下了滿肚子的火氣,成皇後十分得意。

她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兒子,隻能聽她的話,隻能愛她,敬她。

但凡是想要當她兒媳婦的女人,都必須要有為奴為婢的覺悟,必須要明白,她們隻是他們家傳宗接代的工具。

如此,才有資格和她的寶貝兒子成親。

顯然,不管是冷凝月也好,還是冷世女也罷,都沒有這樣的覺悟。

如此,就不怪她如此厭惡那兩個女人了。

爭奪兒子的戰爭已經取得了全麵大捷,成皇後便籌謀起了別的事兒:“修煉界的事情,咱們就先別管了。回去以後,咱們好好閉關修煉。待到卿兒你突破成為了幻靈神,咱們就可以攜龍脈號令整個天絕大陸的修煉者!”

“屆時,什麼三大宗門,什麼自由城,都隻配臣服在我們的腳下!”

所謂的龍脈汙染,在成皇後的眼中,隻是一個笑話。

龍脈對那些修煉者來說是被汙染了,但對她來說,卻隻是因為她契約了龍脈而已。

當初她之所以偷偷溜進聖龍山,的確是為了祛除身上的血池烙印。

誰成想,龍脈之中竟是突然爆發出了巨大的吸力,把她給吸了進去。

龍脈似乎憐憫她氣息奄奄,便浸潤了她的靈魂。

意外之下,她觸發了契約龍脈的契機。

雖然她因為沒有適合裝下龍脈的須彌戒而無法帶走龍脈,但這並沒有關係。

隻要她一日還在天絕大陸,不管她和龍脈有多遠的距離,她都可以調動龍脈之中的靈力,用來給她和兒子自由修煉。

龍脈變成了隻聽從她一個人的命令的私有物,其他的人自然就沒有辦法吸收裏麵的靈力了。

而如果,有其他的人也想要吸收裏麵的靈力,那要怎麼辦呢?

當然是,選擇臣服於他們母子!

隻有這樣,她才會大發善心,讓那些人也沾沾光。

不過眼下,還不是公開這些的時候。

因為,他們的實力還太低。

一旦公開了她是龍脈的主人消息,肯定會有無數修煉者蜂擁而至,想要殺死她,以搶奪龍脈。

很快,三人就找了個隱蔽的山頭,苟起來修煉了。

外界的紛紛擾擾,和他們再沒有什麼關係。

成皇後相信,他們出關之日,就是他們統一天絕大陸之時。

彼時,無數的修煉者還不知道他們已經被當成了未來的仆從。

殺了冷世女後,這些人就想找一找自由城中還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奇怪的是,除了一些不值錢的靈草、丹藥和兵器以外,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稍稍有價值的寶貝。

不死心之下,這些人就把目光放在了承塘樓上。

傳說,承塘樓在自由城的地位,就相當於皇帝老兒的寢宮在皇宮之中的地位。

這其中,必定藏著不少好東西!

修煉者本就是一群會為了天材地寶不擇手段的人,原本,他們礙於自由城的強大而不敢對承塘樓懂什麼歪心思。

如今,自由城已毀,自由城的所有管事都像是一夕之間死絕了一樣,承塘樓也沒有了看守之人,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眾人一拍即合,便蜂擁朝著承塘樓而去。

彼時的承塘樓對於它們來說,就像是一處上古遺跡。

進去以後,能拿多少寶貝,都看個人本事。

而若有事哪有人不幸在裏麵死了……

那也隻能怪這人沒本事。

隻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當一群人蜂擁而至,衝到承塘樓外的時候卻發現,他們連承塘樓的大門都進不去。

這承塘樓的大門,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製成的,不論他們是一人去轟,還是一群人聯合轟,都沒有辦法轟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