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韻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做事?做什麼事啊?”
“我的意思是可以讓窮秋土豆紅椒蠶豆四人試著幫你做一些事,你身邊如今不是沒有可信的人嗎?我覺得別人終究不如他們知根知底,至於那個青芹,心大了些,不太適合知道的太多,還是給她另外找個去處。?. ?`”
“你這是想讓我把他們都下人看嗎?”辛韻的眉一下子皺了起來,感覺很是不悅。
“當然不是,他們怎麼也是和你共患過難的夥伴,自然不能把他們當做純粹的下人。”古嶽曦耐心解釋,“我隻是覺得你身邊確實需要可信的人,與其花大代價大心思去培養別人,為什麼就不能先給他們一個機會呢?”
辛韻辯駁:“這不一樣,正因為是同伴,我才不想讓他們變成我的手下,我們之間,應該是平等的。”
“如果是他們心甘情願想要以這種方式來幫你呢?”古嶽曦笑著搖了搖頭,“從古至今,等級之別都是深入百姓骨子裏的,哪怕你已然是當初那個不得家族寵幸的庶女,在他們的心中也依然是高人一等的,尤其是在他們因你而離開那個嚴寒的邊城,從貧困中脫離出來之後,你們之間就已經更加不平等了。我知道,在你心裏,你是依然把他們當做平等的夥伴看待的,可他們卻都很清楚他們之所以有今,都是因為你。你別急著反駁,如果你仔細回憶一下昨見麵時的情景,我想其實你應該能感受出一些細微的不同。”
細微的不同?她一直以為那隻是大家都又長大了些加上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的緣故。回想起昨夜的細節,大家那親熱中隱隱帶了仰望和愛戴的感情,辛韻的心忽然感覺空了一塊,話音也有些空蕩蕩的:“他們來之前,你就對他們過類似的話?”
“與其是我的,不如是我感覺到了他們的心意,尤其是那兄弟倆,他們是早就一心想要報答你的。”看她不自覺地緊抿了一下櫻唇,唇色仿佛都為之蒼白了幾分的樣子,古嶽曦在心中長歎了一聲。
“報答我?”辛韻澀澀地一笑。“你不明白,該報答的人應該是我才是。”
“我明白,你們的故事我都聽了,你是個很感恩的人。他們也是。隻是,辛子,你還不明白嗎?”古嶽曦柔聲道,“不論是由於他們的出身,還是源自他們自己心底的認識。他們都是早已把自己放低了幾等了,如果你執意要把他們放在同等的地位,對他們來,才是最大的惶恐。相反的,如果你不僅把他們當做朋友,更給他們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甚至是重要的事情做,讓他們覺得自己能幫到你,回報你,這樣的關係才能更長久更穩固。”
見辛韻有些聽進去。古嶽曦又加了一句:“你給那些買來的下人們都能許諾十年後可憑本事換取自由,難道還怕以後給不了他們更好的生活和地位麼?宰相門前七品官,別忘了,你將來可是一國聖女。”
正所謂水漲船高,仔細想一想,確實也有幾分道理。要是隻一味地給予,那些孩子,心中恐怕真的會難以安心的吧?
“好吧,”辛韻歎了口氣,“這些事。回頭我自己跟他們談談。”
“你能想通便好。”古嶽曦笑容一展,隨即起身,“我得走了,我如今不是很方便四處走動。你若有事找我,還是讓黎叔給我報信。”
“你忙你的……”辛韻點點頭,有心想要叮囑幾句要多保重身體之類的話,可又覺得出來又給了他機會洋洋得意自作多情什麼的,嘴唇微動了兩下,終究還是沒。卻不知自己的情緒早已在不覺間牽動著對方的注意力,有些話雖然沒出口,可眼神中終究帶了一些出來。
古嶽曦的唇角不由揚的更高,但也終究沒再什麼,衝她點了點頭,便躍下假山,忽又回頭:“對了,風尚流在經商和人脈上自有一道,他若有好的點子,隻要黎叔也覺得不錯,十萬兩以下我還是拿得出手的,就不用專門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