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車隊也快到十裏亭了,辛韻自然知道輕重,便點了點頭:“嗯,事不宜遲,到了前麵轉彎處,你就棄馬從路上趕回去,務必謹慎,莫讓人看見。”
曲青靈應聲,然後沉聲囑咐,“你們幾個保護好姑娘!”
“是!”魁英等護衛異口同聲地低應。? ? ?.
到了轉彎處,曲青靈從馬兜中掏出一件綠色薄衫,轉眼鑽入林中不見。
辛韻則帶著眾人繼續前行數裏,過了道分叉口又疾行了十裏左右,衝入一片樹林並讓人清理了身後痕跡後,才找了處水潭將馬匹身上的藥粉俱衝洗幹淨,又特地把踏雪的顏色染了染,尤其是頭部。
“姐,他們追上來了。”在坡上觀光的魁英報告道。
辛韻舉目,果然見有幾人縱馬而來,居然還帶了一隻獵犬。
待他們過去,辛韻冷冷一笑,從岔路折返,追上馬車後,便不再騎馬,並且為了混淆視聽,故意改而讓踏雪拉車。
踏雪從來不曾拉過馬車,自是很不情願,又因身上被塗的亂七八糟的,很是了一通脾氣。
“乖踏雪,委屈你啦,不過你總不希望被壞人搶走吧?”辛韻撫著它的頭安慰著,又喂了它愛吃的蘋果,踏雪這才勉為其難地開始踏步。
彙合後的車隊並沒有急著趕路,而是繼續以之前的度不疾不徐地悠悠而行。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先前那幾騎果然又折返往這邊追來,眼神銳利地打量著每一匹馬。
踏雪被染了色,鬃毛也零零亂亂的,又因情緒低落,隻低頭拉車,根本不如先前奔馳時那般意氣風,那幾人目光重點很自然地落在幾匹駝人的駿馬上。
踏雪神駿非常,凡是愛馬之人得知,多半都是愛護還來不及。自然沒人想得到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被“作踐”至此,因此隻在它身上隨意掃過一眼後就沒理會,竟然絲毫也沒有懷疑自己要找的駿馬便是眼前這一匹。
辛韻從窗簾縫隙中冷眼看著他們往前而去,而後提筆畫了幾幅肖像。雖然畫工一般,但也大概地畫出了那幾人的特點,而後交給古嶽曦安排來的一名護衛,讓他將畫像給古嶽曦送回去。
所謂見微知著,她本來就不相信在政治漩渦裏打滾的人品行能真正寬厚到哪裏去。若是那幾人真是東宮的,那古嶽曦就更該多防範一下那位太子四哥了。至於以後的安排,等見麵時還得再慎重地跟他談談。
不知不覺間,辛韻已經習慣性地將某人納入自己的人生規劃之中,隻是此時卻仍尤不自知而已。
到了中午打尖,辛韻又見到了那幾人。
幾人言語間,似是決定要無奈放棄,可看到他們神色間偶爾流露出的一點陰沉,辛韻卻卻覺得這些人應該不會輕易死心,恐怕這大半的徒勞無功隻會令他對踏雪更勢在必得。而且就算得到了踏雪,恐怕也不會放棄對她這個真正的主人施以自認為該有的“懲罰”。
果然,憑著謹慎起見,低調默行了兩之後,辛韻現那幾人竟然假公濟私地運用沿路官府的勢力還在尋找自己等人,逼得踏雪不得不抑製著活潑奔放的性,繼續忍辱裝傻,隻是情緒明顯煩躁了許多。
好在踏雪本身有靈性,能聽得懂辛韻的安慰,又有姣姣在。總算還是勉強地控製了下來,而古嶽曦傳回來的訊息之上也明確地確認了那幾人正是太子的手下,而且還是相當得用的心腹。對於如今身份已然更高的太子四哥,古嶽曦未做任何點評。隻是告訴她他可能要比計劃再晚幾出,並提醒辛韻要繼續保持低調警惕,最好在遠離京城千裏之內都不要再騎踏雪,以免沿途留下太過矚目的印象。
千裏之內都不能讓踏雪放蹄奔馳,這簡直是會悶死馬的好嗎?
辛韻恨恨地吐口鬱氣,不過是擁有一匹神駿些的良馬。就已經這樣懷璧其罪了,倘若是讓那位太子爺得知她還有空間這個寶貝,還不知會采用何等的手段呢!古嶽曦雖然曾經過誓會保護他,可他不過是勢弱的五皇子,能敵得過現在的太子將來的皇帝嗎?
但是難道敵不過就得忍氣吞聲嗎?若是一味地忍,何時才是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