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義死了,死在了秦朗的懷裏,跟胭脂一樣,都是他眼睜睜看著死去的。
秦朗嚎啕痛哭,老爺為什麼這樣的殘忍,把這樣的好人都要帶走。
秦朗的哭聲在空寂的山穀裏回蕩,泉水嗚咽,山河動容。
太陽從東方地平線上穿透了厚厚的雲層出來的時候,秦朗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
他又想起來第一次跟王明義見麵的時候。
那時候,秦朗上大一。
生活的窘迫讓秦朗想辦法試圖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改變。
他出去找過各種工作。家教,遇到了黑心的雇主,快到半個月的時候,他的講了狗屁不是,孩子本來能及格的英語現在都不及格了。
秦朗那晚上是從那個畜生不如的家裏走著回到學校的,距離是十公裏。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快亮了,秦朗抓著手裏臨走的五塊錢,保住清水溪旁邊的一棵大樹放聲痛哭。
他不明白,為什麼人和人之間會這樣,達爾文為什麼會把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公之於眾,讓原本冰冷世故的世界更是雪上加霜。
生活還要繼續,秦朗第一次學著拾荒的那些人開始了他的征程。
雖然像做賊一樣,甚至還被一個老頭用拐杖指著他罵了一頓,秦朗搶了他的地盤,可是看著拿到手裏的十塊錢,秦朗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踏實。
他認識到,男人真的不可以貧窮。
廢品收購站的老板是一個五十六七歲的男人。
一米八的個頭,起話來聲音就像洪鍾一樣,震得人耳朵眼兒裏一個勁的發癢。
就在秦朗要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叫住了他,:“那個子,你跟我過來。”
秦朗不知道他叫自己幹什麼,跟著他穿過了如山的垃圾堆,來到了一個玻璃瓶子搭建成的房子。
房子有一個後門,穿過後門,秦朗驚訝的呆住了。
他沒有想到,在這個收垃圾的地方,居然還會有這樣優雅的環境。
後院不算太大,但是也不,差不多有半畝地。
四周是高大的白楊樹,一條用青磚鋪成的路把成方形的土地分為左右兩塊。
左麵是一塊菜園,整整齊齊的菜畦裏旺盛的生長著,茄子,豆角,西紅柿,白菜,水蘿卜,甚至還有通紅的草莓。
右麵是一壟一壟的鮮花,雖然叫不上來名字,可是群芳鬥豔,心情一下子變得好了起來。
那個男人指了指放在花池旁邊的一個馬紮:“坐吧。”
秦朗莫名其妙,心裏頭有些不安的怦怦亂跳,心。這個老家夥不會又要生出什麼事端吧。
男人給他倒了一杯茶,是菊花茶,香味淡淡的。
“我這裏缺一個人手,你能不能過來幫幫我,每兩個時,一個月五百塊。”那個男人。
秦朗長大了嘴巴,五百塊錢,夠自己的生活費了,這簡直是上掉餡餅的好事,怎麼會落在了他的腦袋上。
那個男人以為他嫌工資少,:“六百也行啊。”
秦朗趕緊搖了搖頭,:“我不是……我是,為什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