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山水閔家藥鋪門口下了車,李兮才勉強恍過神來。
如今,她也是有錢人了!
山水閔家藥鋪斜對麵,是一家兩層的茶樓,正對著藥鋪的雅間垂著紗簾,閔老夫人站在簾子後,看著在藥鋪門口下車的李兮和緊跟在後麵的青川,“那是陸二的廝?”
“是,叫青川。”鄒嬤嬤掃了青川一眼,目光複雜的盯著李兮。
昨陸二爺闖門問罪,老夫人杖斃了六姐身邊的幾個大丫頭和教引嬤嬤,從裏到外發落了幾十人,六姐關進了城外庵堂。
閔家八姐、九姐關進了祠堂……
兩家府裏上上下下噤若寒蟬,都是因為她!
“李姑娘她沒見過陸二,你覺得呢?”閔老夫人盯著青川。
“我覺得李姑娘是個實在人,再,扯這個謊幹什麼?”
“嗯,她的要是實話,她沒見過陸二的麵……這是為什麼?”閔老夫人坐到椅子上,眉頭緊蹙,這太奇怪了,她無論如何想不通。
“老祖宗,您看。”鄒嬤嬤指著從四周往藥鋪門口圍上去的七八個閑漢,“都是這一帶的潑皮無賴,肯定是被人指使來的,這姓孫的也太下作了!”
鄒嬤嬤憤然,昨一早,就有人在山水閔家附近貼出了告示,‘孫大夫義診在紅錦莊’,今又來了這七八個潑皮,擺明了和跟山水閔家作對!
閔老夫人盯著幾個潑皮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眼站在門口的青川,神情淡然。有陸二呢,幾個潑皮用不著她操心。
至於孫大夫。一根牆頭草敢做出這樣的事?隻怕是被人逼的,先看看吧。不定能看到什麼好戲。
茶樓另一頭雅間裏,司馬六少站在窗前,寬袍大袖、白衣勝雪,折扇輕搖,居高臨下的看著在山水閔家藥鋪門口下車的李兮。
司馬六少身邊,站著位眉清目秀的年青人,正眉頭微蹙看著山水閔家隔壁鋪子牆上貼著的那張寫著‘孫大夫義診在紅錦莊’紅紙,那張通紅的告示顯眼又囂張。
“孫大夫太氣了!”年青人忍不住歎了口氣,“真丟人!”
“不一定是他的意思。”司馬六少斜了那張紅紙告示一眼。一幅看戲不怕台子高的架勢。“他前一陣子不是自告奮勇,要給華貴妃治病,治的怎麼樣?”
“無功而返。”年青人皺眉答道,他是羅醫正的嫡長子,自跟在父親身邊習學醫術,幾年前就在太醫院領了差使,常跟著父親出入宮禁,這些事他知道的最清楚。
“他和戶部侍郎梁如海既是世交又是兒女親家,正宗的四皇子黨。”
羅大少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可真是口無遮擋,四皇子黨,不就是他家那黨?
“卻偷偷摸摸、自告奮勇去能華貴妃治病!”司馬六少一聲輕蔑的嗤笑,“打的什麼主意不是明擺著的?他看好三皇子!要投靠三皇子、討好三皇子。可惜哪!沒那個本事!他這麼個打著投靠、討好三皇子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當眾拆閔家台、打閔老夫人臉的事?不可能嘛!所以,這趟義診。他肯定是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