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和司馬六少一左一右,先扶司馬老相公上了車。
司馬六少剛要收手抽身,司馬老相公一把揪住他,“上車,給我捶捶腿,昨痛了半夜。”
眾目睽睽之下,司馬六少隻好一臉恭順的上了車。
“今這事,你做的很好。”車簾垂下,司馬老相公一臉衰老疲憊,“荒唐了這麼些年,你到底懂事了。”
司馬六少懶散的歪在車廂一角,似聽非聽。
“怎麼想起來搶這樁差事?你是怎麼想的?給我聽聽。”
“什麼也沒想,就是好玩。”司馬六少答的飛快。
司馬老相公嗬嗬笑起來,“你這孩子!跟翁翁也不實話?好玩?你要是覺得這事好玩,翁翁手裏比這還好玩的事多得很呢。”
“我不過一時心血來潮,您別想多了,我還是原來的我,沒變!”
“你這孩子!”司馬老相公憐愛非常的撫了撫司馬六少的頭,“這幅強勁兒,跟翁翁一模一樣。行!翁翁不問了!這場醫術切蹉,你想怎麼主持?有打算沒有?”
“你不是不問了?”
“這孩子!好好好!不問就不問。翁翁信得過你,隻有一件,你記好,這場切蹉,你心裏不能存了偏見,一定要公正,要公正,就得公開,公開,公正,記牢這四個字,縱然有一星半點的想不到、想不周全也不要緊。”
“好。”司馬六少別扭歸別扭,好歹輕重是分得清的,很幹脆的應了一個‘好’字。
司馬老相公愛不釋眼的看著孫子。起了家務閑話,“你阿爹昨跟我。替五丫頭看了門親事,門當……”
“五妹妹的親事不用他操心!”司馬六少頓時象隻炸毛的貓。“五妹妹的親事,我的親事,都不用他操心!”
“你看看你!五丫頭今年都十七了,六丫頭也十六了,七過了年也十四了,你總得替你六妹妹、七妹妹她們想一想,你不讓你阿爹管,看樣子隻能我親自操心五丫頭的親事了?”
“不敢勞動翁翁,五妹妹有我呢。誰也別想打五妹妹的主意。五妹妹身體不好,我和您過,她得晚幾年出嫁,老六想嫁讓她先嫁就是了,七妹妹過了年才十四,急什麼?”司馬六少字字如吐釘,生硬而堅決。
司馬相公歎了口氣,“隨你隨你,六哥兒。下無不是的父母,再這麼倔強,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司馬六少擰著頭,一句不答。
李兮不得不和陸離一起回梁王府。好在一同回府的還有崔先生。
在梁王府二門裏下了車,李兮上了車,低著頭就往裏走。
“李姑娘。”陸離叫住了她。
崔先生頂著張笑嗬嗬的臉。進了月亮門,卻不走了。坐在假山旁的石鼓凳上,搖著折扇賞起了枯樹幹草。
“剛才。你太衝動了,怎麼能什麼自己試毒的話?身體發膚,得之父母,要萬分愛惜才是。”
陸離溫柔裏有責備,要不是她提了這個荒唐的建議,他也不會站出來,他若不站出來,司馬相公也不會出來,這主持‘切蹉’的事,就落不到司馬六頭上,那劉太醫也不會象現在這樣,有了逃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