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田氏是二太太的親戚，老三和三太太田氏認識的早，兩個人情投意合，卻門不當戶不對，司馬就給老三定了六哥兒和親娘米氏，我記得那時候，老三還來求過我。”
姚聖手一口接一口喝著酒，時不時長歎一聲。
“那幾年朝局動蕩的厲害，我深陷其中，顧不上別的，米家頃刻間崩塌灰飛……我跟米家沒什麼交往，後來聽米氏死了，不過歎了幾口氣，後來朝局穩了幾年，就聽司馬家出了個神童，再後來，我就避居落雁山，一問世事，不知道這些年有什麼糾葛恩怨，竟生出今這樣讓人不忍目睹的慘事！”
“不就是三太太病了嗎？”
“三太太不是病，是服了毒，服了七日離魂散。”
李兮聽的瞪大了眼睛，服了七日離魂散！這毒多數是用來殺一儆百的，中了毒的人，最後兩三，不停的咳，一口接一口的吐血，最後噴血而亡，死者痛苦異常，那場麵的慘烈程度，連李兮這樣見慣了各式各樣死狀的人，看過一回都得緩上十半個月。
田太太選擇這樣的死亡方式，她想幹什麼？
“六子時候，我隻覺得他性子偏執了些，沒想到長大了，竟偏執成這樣！”
姚聖手唉聲歎氣，又夾著幾分憤忿，仰頭喝幹了一杯酒。
“六公子怎麼偏執了？先生這話我聽不懂了！”李兮不幹了。
“是司馬睿要逼田氏死！”
“嗯！”李兮點頭，“那又怎麼樣？不應該嗎？”
“呃！”姚聖手被李兮這句話噎的重重打了個嗝。
“其實我覺得最該死的是那位三爺！他和田氏合夥謀害了六公子的生母。殺人償命，經地義！”
“你胡什麼？”姚聖手驚的眼睛都瞪圓了。
“六公子親眼看到的，米氏的病。不過是生完孩子之後虛弱，可司馬家不給她請大夫，縱容田氏到米氏床前罵她，那位三爺當著米氏的麵摟著田氏情深意重和她一起罵，一起咒她死，生生把米氏從沒病熬到病，從病再磨成大病。就那樣，米氏都想活，一心一意要活著。因為她有孩子！的那個，才生下來沒多久，她怕她死了，她的孩子也活不了！”
李兮越越憤怒。拍起了桌子。“那兩個畜生，等不及了，就掐死了米氏！別問我怎麼知道的，要問你去問六公子！要不是他是個神童，要不是他拚命學成了神童，他和他妹妹，早就死在那個吃人不吐骨的府裏了！”
“司馬那樣的人……這怎麼……唉！”姚聖手長長一聲歎息，“我當初就是嫌他過於勢力。沒想到他竟然……慘劇啊！何苦呢？當初他娶了米氏，聽也恩恩愛愛。何苦呢？”
“田氏是個蠢貨！”李兮想著七日離魂散的慘狀。
姚聖手舉著杯子，定了格一般呆木了好大一會兒，慢慢點了下頭。
前院那間戒備森嚴的書房裏，陸離背著手，後背筆挺，一個廝正垂手稟報：“……看著還好，先生是中了七日斷魂散，已經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