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確定?”
“你什麼意思?”當他聽不出那話語裏的挑釁和諷刺嗎?事到如今,這女人以為自己還能折騰出什麼幺蛾子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金口玉言,都能是虛情假意,更遑論其它!”
皺眉,月皓紜不懂淩兒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言不及義的場麵話有什麼意義。隻為了出一口氣?但聽她如此淡漠平緩的語氣實在不像;那又是為什麼?激怒他以求得一個痛快嗎?
在心裏不屑地冷笑:做了那麼多事來接近他唯一的弱點,他怎麼可能不捧場陪他們好好地玩一玩呢?隻是死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宮女,怎麼可能平複得了他驚濤駭浪一般的憤懣?古話怎麼說來著,天子一怒,血流千裏啊!
“那你不妨試試看,是不是傷得了朕的淩兒!不過朕要提醒你,前兩天試著要做這件事的人,現在可還屍骨未寒!”命人將茉莉棄屍荒野,月落的王有足夠的心狠手辣,死了就想泯滅一切恩仇,做夢!
輕勾了一下唇角,淩兒的眸中顯現出一道冷光,仿佛在嘲笑月皓紜的篤定。她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拇指輕輕拭去嘴角的那縷血絲。然後,她輕柔地、不帶一絲煙火氣地,將自己染血的手指放在了萬年冰髓的表麵上——
異變突生!
三年前,在冷戎夫婦的陪同下,月皓紜親手將冷淩月抱入了萬年冰髓所打造的透明靈柩中,親自合上棺蓋,以冷泉灌入槽口封存。
萬年冰髓保留下冷淩月的一線生機,但自此她便陷入了亙古的沉睡中;雖然外表看來依然栩栩如生,甚至連她紅唇上的血色也不曾褪去一分,但卻隻是一個活死人——不會呼吸、不會移動、也沒有任何感覺。
三年來,月皓紜曾經無數次地來地宮中陪伴他沉睡的愛人。齊雅萱非常嚴正地警告過月皓紜,除非她能找到救治冷淩月的辦法,否則決不能輕易開啟靈柩。所以即便再不甘願,他充其量也隻能撫摸冰棺,假裝自己拂過的是愛人的身體和臉龐……
所幸萬年冰髓雖以冰為名,隻存在於萬年不化的地底寒冰層中,但許是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其本身的溫度反而較冰層的溫度為高,以月皓紜的武功,自然不以為寒。隻是,三年來,曾有無數次,他多麼希望那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女子可以感受到他的輕撫,給予他哪怕些微的反應——讓他可以抱著希望等待下去!
要知道,雖然冷王妃說自己的女兒還活著,但是月皓紜不是醫者,他感受不到啊!沒有呼吸、沒有溫度、沒有反應,曾經有一段時間,他甚至在懷疑,齊雅萱根本是在自欺欺人地蒙騙所有人……
然而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反而比任何人都更堅信冷王妃的說法,不容許任何可能與之悖離的念頭出現!否則,月皓紜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獨自度過那一個個漫長的夜晚……
他更加頻繁地待在月神殿的地宮中過夜,常常徹夜不眠地盯著冷淩月栩栩如生的臉龐,期待可以捕捉到一下微微的蹙眉或一個微揚的唇角。可是三年了,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