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淩兒沒有意識時,冷戎下意識的第一個反應也是“毒”。但是他相信妻子的醫術,她當日既然打了包票,說這世上無人能配出傷得了淩兒的毒,就斷不會是虛言。所以他才會不惜耗費內力,想要找出導致淩兒昏迷的“外因”。
可是以內力助她整整運轉了三十六周天後,雖然冷戎同樣沒能找到半分端倪,但至少確定了一點,那便是淩兒的體內生機旺盛,並無受傷的跡象;而真氣行走與往日一樣順暢,全無阻滯。放了一大半心的冷戎,這才離開臨水軒,去追尋那幕後的黑手,
鎮南王雖然不懂醫術,可內力畢竟已臻化境,他覺得淩兒身體並無不妥,然她的昏迷卻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請”了徐家上下回來,卻隻讓芍藥獨自一人照顧淩兒,分明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齊雅萱一人身上。
然而,杏林國手這一次注定要讓丈夫失望了,無論她如何仔細地查探淩兒的脈象,都看不出有半分不妥來。那脈象中正平和,和普通人熟睡之時沒有任何區別。但是、但是淩兒她並不是在睡覺啊!
看齊雅萱麵色微變,芍藥忍不住咬住自己的下唇:“師傅?”
猛吸一口氣,冷王妃定了定心神,開口問弟子道:“你所有的方法都試過了?”
“都試過了。”芍藥的語聲中已經揉入了哭音,“我查了手邊所有的醫書,都解釋不了這個現象!”她就住在臨水軒的外間,那邊所有的醫書她都拜托暗衛們搬過來了。兩個時辰的時間,她翻閱了手邊所有相關的典籍,卻仍是束手無策,連最基本的頭緒也沒有。
齊雅萱沒有不信邪地親自再去試,芍藥是她手把手地教出來、準備傳以衣缽的,不會連這種事都分辨不出來。視線一一掃過散落在四周的竹簡和絹冊,她半闔上眼,在口中喃喃自語:
“不是毒……沒有內外傷……腦部……淤血已經散逸……不對、不會是這個……月落、龍騰、南域、紫霽……還有什麼?還有什麼?”
如果醫學的範疇無法解釋,那會是什麼?她試著不去看四周的醫書,冥想。而她的低喃也讓芍藥的聯想打開了另外一扇門——不愧是師傅,為什麼自己就一門心思地鑽到了牛角尖裏,什麼都沒想到呢?!
“不是毒……師傅,那會不會是南域的蠱蟲?”蠱蟲的神奇,芍藥從白玉蠱王身上見識了不少,但對於那十數萬種的總量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算是一個極其陌生的領域。
“蠱?”齊雅萱先是點頭,而後又是搖頭,“父親留下的醫書曾明言,白玉蠱王為萬蠱之王,雖然自身沒有任何殺傷力,但其氣息足以令萬蠱辟易,所以才能為身負數蠱的飼主過血而不反噬其身。淩兒受過蠱王過血,不會是蠱!”
齊雅萱對於南域蠱蟲的了解也並不深,但是其父卻是研究多年,見解極為精辟獨到。而且,有人當年曾特意整理、探究和完善了齊梓修的成果,那本心血的結晶,她這大半年是翻了又翻,又豈會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