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熟睡著,有些人卻是一夜無眠。
鳳臨府內,有一座府邸修的是富麗堂皇,亭台水榭應有盡有,就連那進門的門檻都有一人的膝蓋高,像一些剛會走的孩子,無論怎麼攀爬都是進不來的,可在這深夜之中,這座府裏竟有一間屋子燈火通明,屋裏有一父一子交談甚歡。
這府邸自然是知府府無疑,那一對父子更不必,是王永昌與王侯傑這二位。
“多虧父親,要不今夜孩兒就讓這群刁民害死了。”王侯傑一臉憤怒,但身子還是有著些輕微顫抖。
不過這也不怪他,往日隻有他指使手下這一幫惡仆來欺辱手無寸鐵的百姓,今夜這百人大戰的場麵可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哼,那群無法無的書生,也就隻有嘴上的功夫了,真是應了那句百無一用是書生,不過……傑兒,你到底背著父親做了多少的事?”
“我…我…”王侯傑結結巴巴的回答,最終也沒個長短。
“沒事,傑兒,那群賤民,死也就死了,告到官府爹給你壓下去,隻是……善後的事…必須幹淨,傑兒你記住了,為父當官這麼些年,什麼事兒沒做過,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你知道為何父親這頂烏紗越戴越緊嗎?”
“不知,請父親明示!”
“吃相、做相,一定要好看,對上該打點的打點,對下該鎮壓的鎮壓,鎮壓不住的……就處死,別髒了自己的手是最主要的,記住,適當時候……棄車保帥,隻要還丟著這條命,就一定能東山再起。”
“孩兒謹記!”王侯傑一臉恭敬之色。
“對了,傑兒……”一陣輕輕的叩門聲打斷了王永昌這句話,隨之而來的便是下人王勇的聲音。
“老爺,有事稟報。”
“進。”王永昌沉聲道。
王勇低著頭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隻是經過王侯傑的時候,身形微微一頓,聲的呸了一聲,這聲到剩下的二人一點都未聽到,甚至到王勇都不知道呸沒呸出這聲。
來到王永昌身邊後,頭埋的更低了,輕輕道:“老爺,明日李格大學士就該到了。”
王永昌眉頭一皺,右手又習慣性的伸出一根食指,在麵前木桌上敲了一下又一下。
剩下的二人半點聲響都不敢發出,甚至連呼吸都慢了下來。
良久,那敲桌聲終於停了下來,再看王永昌,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隻是眼睛恢複了以往的陰翳。
“李格此行主要目的是鬥詩大會,可今夜跟那群士子鬧的如此之僵硬,恐怕明日的大會鮮有人來,就怕讓李格順藤摸瓜摸出今夜的事。雖然我也不忌憚這位沒有實權的大學士,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他也是朝廷中人。”
王永昌完這句話,目光便看向了王勇。
“王勇,你過來,立馬去給我做件事!”
王勇低著頭來到了王永昌的身邊,王永昌將頭稍微一探,在王勇耳邊悄悄了一段話。
話什麼卻是不知,可王勇的表情卻愈發凝重,甚至最後手指都止不住的輕微哆嗦。
王永昌完之後便一揮手,欲讓王勇出門而去。
可王勇向門外方向走了兩步,又轉身轍了回來,臉上猶豫之色顯然,輕聲對王永昌道:“老爺,就不怕……愈壓…愈烈?”
王永昌冷笑一聲:“無妨,世間難斷是情,你放心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