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有人癱坐在了地上……
鍾逸冷眼旁觀著麵色如紙的張峰,張峰嘴裏不知在嘟囔著什麼,近一些的人似乎可以隱約聽到,他所重複的話好像是一句“不可能”……
鍾逸並無憐憫的神色,這樣的結果全都是他自作自受,如果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挑這個頭,沒有為難鍾逸,沒有看鍾逸出笑話的心思,那麼他現在的臉色就不會如此難看。
雖然不清楚他有什麼樣的苦衷,但輸就是輸了,鍾逸不會因為那一點兒難言之隱就不計前嫌,這種人不是善良,是軟弱。
人吃人的事每個時代都有,而皇權至上的年代更甚。鍾逸如果選擇做了一個軟弱的人,別林雪瞳那些他愛的人,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這個封建的黑暗年代,什麼事兒都有可能發生,鍾逸想要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就必須變強,必須變狠!
鍾逸眼色一狠,可臉上依舊雲淡風輕,保持著他翩翩君子的形象:“張峰,你我誰贏誰輸,去看一看周圍的人便一目了然,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張峰保持著癱坐的動作,嘴裏仍在嘟囔著不可能這三個字。
良久……
他呆滯無神的目光終於有了變化,他感受到了身後一群人鄙視的眼神,悲涼的問道:“鍾逸這紈絝他沒賞析出來,你們…你們……鍾逸他是不是錯啦?”
身後這幫人沒有回答,甚至憐憫的目光都不願施舍他一個,張峰依舊不肯相信這既定的事實,又一次發問,隻是這一次的他卻沒有一絲底氣:“他……錯了吧?”
這群人依舊沒有回答他,隻是鄙夷的目光更甚。
“你們他媽給老子滾!剛才都還和我一條心呢!現在變就變了!滾!全滾!”張峰再也忍不了眾人漠然與鄙視,氣急敗壞罵道。
鍾逸剛想開口,高台上的劉長卿打斷了他:“張公子,從眾人的表現之中,你還看不出你已經輸了?”
“住口,你個老不死的!一定是鍾逸給你塞了銀子你才幫他話的,肯定是這樣!”張峰惱羞成怒。
劉長卿眼露慍色,可片刻就消失不見,但他心中卻不好受,自己在年輕的時候都沒被人指著鼻子罵過,更不用現在這般年齡了,哪個後輩見到他不是對他恭敬有佳,何時受過今日這氣,更何況還自己收了鍾逸的銀子,如果這要被傳了出去,不是讓自己晚節不保嗎?可自己這等年齡,再與後輩較真豈不有失身份?
正在劉長卿猶豫躊躇時,場麵突然混亂了起來。
不知是誰在張峰的身後踹了一腳,或許是因為這臉有些重了,張峰直接臉朝低趴了下去,身後的腳印如期而至,一個接著一個,半響都沒停下來。
身後的眾人早就看不慣張峰這幅自以為是的德行了,什麼叫“都是他的人”,你張峰何德何能把我們全部收為帳下,要不是我們也同樣看不起鍾逸,才不與你這種人為伍呢。
而開頭踹那一腳的人,更是有自己的目的,張峰開口辱罵了劉長卿,劉長卿自恃身份定不與這種輩計較,可心中這口惡氣卻是出不了了,自己先出手,為劉長卿做個順水人情,給這官場老手留一個印象,不準什麼時候就平步青雲了。再者,張峰已是過街老鼠,自己踹出這一腳也不會有什麼後果,更加上能討好劉長卿,何樂而不為?
隨後跟風的人理由更簡單,一是看不慣張峰,二則是聽到了劉長卿昨夜為救士子不犧得罪王永昌的消息,在場人多為書生秀才,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的道理肯定懂的,張峰你既然敢辱罵我們的恩人,我們就狠狠揍你。
可來也奇怪,眾人像有組織有秩序一樣的排好隊,前麵這人踹完一腳後趕緊退後,讓自己身後的人前來踹出屬於他的那一腳。
這是一幅很詭異的畫麵,一群人排好長隊一聲不發,一個接著一個前來,輪流的踹著張峰,每當噗噗一聲過後,張峰屁股上馬上多了兩個鞋印。
張峰不是沒有想過反抗,隻是他稍微一起身,身後的人朝著他的後背就是一腳,他馬上又變成了狗啃泥的姿勢,而他也不是沒有怒罵過,隻是他一罵,身後的人就開始不講規矩了,豎著的隊伍就變成一字馬,橫向排開,一群人的大腳就開始胡亂開始踹,張峰吃了兩次這樣的苦,就再也沒敢罵罵咧咧了,畢竟一人一腳還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