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迎接鍾逸的麻煩,來的很是蹊蹺。
大約在正午十分,錦衣衛們結束了一上午的工作,所有人都回到百戶所裏,鍾逸正對照著名冊點名,就在這時,百戶所本就破敗不堪的大門被人一腳狠狠的踹開。
正在鍾逸猜測是誰這麼大膽子的時候,異常囂張且欠揍的聲音傳進了鍾逸的耳裏。
“哪個混蛋爺敢來,他便敢打?給爺滾出來受死!”
話音剛落,一大群家仆護院打扮的人手執棍棒湧進院子。
鍾逸心裏還在猜測,是自己百戶所裏的兄弟得罪什麼富家公子了嗎?
旋即,一位手搖折扇,一身月白長衫,腰係玉帶的富貴公子,在一群凶神惡煞的仆人團團簇擁下,鼻孔朝的走進來。
鍾逸定睛一看,差點笑出聲來。
這不是自己的“老朋友”嘛。
對,他還是自己的債戶呢,想當初在鳳臨府欠下的賭債,鍾逸現在可還記得呢。
常瑞謙這家夥,到哪兒都是一副欠揍的模樣,他實在深深低估了公爺在東都城裏的跋扈程度。
滿院子的錦衣衛愕然,而且有些人已經生出了懼意,常瑞謙紈絝公爺的名號,在東都城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吹不黑的,在東都裏,得罪他甚至比得罪了皇上還要恐怖。
與眾人格格不入的是,王總旗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得意之色,不過正好被鍾逸捕捉到了。
鍾逸心頭怒火直衝,他突然明白怎麼回事了。
放出風聲激怒公爺,激他上門尋釁,來個借刀殺人。
很好,算計上司不,還窩裏反……
幾日前,他下套讓鍾逸出那番話,僅僅過了幾,常瑞謙便聽到了這個消息找上了門來,就是換做一個傻子,都知道此事與王川有關係,更何況是鍾逸這種老油條子。
鍾逸不眥睚必報,但一個處處針對自己的下屬,而且不準什麼時候就在鍾逸的背後捅上這致命一刀,這種人,鍾逸是絕對不能留的......
遠遠的,公爺常瑞謙仍囂張得像一隻鴨群裏的鵝,鼻孔總朝著,嘴裏叫囂不停。
“我你們錦衣衛真是覺得自己頂了,沒人敢惹你們了?就在前幾日,你們那個破千戶所,爺拆便拆了,牛洪連個屁都不敢放,怎麼?一個的百戶所這兩日就又敢挑釁爺了?你以為爺沒膽子拆你們這個百戶所?實在是大的笑……咦?那個,那個不是……啊!”
常瑞謙看著前方麵帶微笑不語的鍾逸,不由呆楞片刻,接著驚喜地叫出聲來:“……地主兄!”
“......”
聽聽,這的還是人話嗎?
有正經名字不叫,叫自己地主兄,難道自己留給常瑞謙最大的印象,就是交給他鬥地主這個遊戲嗎?
哎,對牛彈琴,如是而已,鍾逸可還記得,當初予常瑞謙的道理隻多不少,可這個頑主就隻記得這個了,換做他的夫子,不得把人家白胡子氣的跳起來啊。
無視熱情得不像話的公爺,鍾逸板著臉大喝道:“錦衣衛乃皇家鷹犬,怎能畏懼一群紈絝權貴豢養的家仆惡奴?兄弟們,給我打!”
剛剛還呆楞不敢動的錦衣衛們聽到鍾逸這句話,紛紛扭頭驚異地盯著鍾逸。
從他們的眼神裏,鍾逸看得出,這是一種看著瘋子的目光。
誰都清楚,鍾逸出這種話,意味著什麼,當初沒幹幾的舊百戶就是因為得罪公爺被攆走的,而且當初他還隻是打擾了公爺的雅興,就是給他吃了熊心豹子膽,都不敢拳腳相向的,這位新百戶竟敢對公爺動手,其下場可想而知。
難道......常公爺克百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