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陰雨連綿,湛藍的空布滿厚重烏雲,今兒氣更壞,電閃雷鳴,暴雨磅礴。
京師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在這鬼氣裏,鬼氣森森,過往行人無不退避三舍,哪怕稍稍靠近,身上都打著一個又一個的寒戰,朝堂之上有人議論,起錦衣衛殺人滅口喪盡良的事幹的太多,才讓他們的聚集地有了這種冤魂索命的感覺。
此刻指揮使陳達斌正坐正堂主位,他眉頭緊鎖,時不時朝外張望,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報!”
守衛驚雷一般的聲音響徹大堂。
沉思之中的陳達斌被驚的一顫,不過並沒有怪罪下屬無禮,而是匆忙道:“讓他進來。”
片刻,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一人進來。
此人臉上盡是雨水,身上濕漉漉,不斷滴著水滴,時不時顫抖兩下。
這是錦衣衛的探子,也是構建錦衣衛情報機構的主要人員。
“大......大人,屬下回來了。”
“怎麼?”陳達斌欣喜之中有些緊張。
衙門正堂忽明忽暗,閃電襲來,借著這陣光才能看到彼此。
“大人,隻有......皇上的...口頭嘉獎......”
結結巴巴這句話之後,他已經能想象到錦衣衛指揮使的暴怒了,趁著黑暗,下站之人打量起了正坐著陳達斌的臉色。
“什麼!”
“這麼大的功勞!不可能這樣!絕不可能!”陳達斌充滿疑惑又氣惱的聲音回蕩整個衙門。
“大人,其實......原因我已經調查出來了,隻不過......”
“如實來!”今兒就算是王老子,陳達斌都要鬧他一鬧,這可是錦衣衛絕佳的一次翻身機會,他絕不允許有人破壞!
探子答:“今兒早朝,內閣遞上捷報,其中隻有平南衛剿匈之功,而咱們錦衣衛堪堪隻督軍無誤,而鍾逸百戶最後殺死那十五個匈奴,絕口不提,皇上按功行賞之後,隻給了咱們錦衣衛口頭嘉獎。”
陳達斌因為上次錢山設計的圈套,這段時間隻能修養在衙門,連早朝都得避開,為的就是減輕影響,要不今日早朝內容為什麼還要探子來呢?
“為何?”陳達斌眯起了雙眼,寥寥數句,他已經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探子沉吟不語,猶豫過後才道:“據屬下調查,由咱們錦衣衛傳出的捷報到了司禮監之後......就再沒了動靜。”
陳達斌臉色愈加陰沉難看:“蔡坤搞的鬼?”
探子瑟瑟發抖,他如今每一句不合適的話,都可能丟掉性命,支支吾吾,哆哆嗦嗦道:“屬下不敢斷言,不過......應該是脫不了幹係了。”
“欺人太甚!”
陳達斌怒火中燒,臉色時而鐵青時而赤紅,緊握的雙拳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
多年當差的探子清楚,陳達斌已經處在暴怒的邊緣了,這個時候他要趕緊想個辦法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否則殃及無辜可就不好了。
“媽的!陰陽人爛屁股,那群殘廢,真是氣煞他爺爺了,錢山,蔡坤,這兩個西廠的敗類,老子以後定要讓你二人好看!”陳達斌破口大罵,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稍微好上一些。
探子跪下來,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這種時刻,他哪怕錯一句話,都有殺身之禍,隻有緊閉口舌,不發一言,等陳達斌氣差不多消了,這才能尋個由頭離開。